风里有花香，夏朗认识这个味道。
    “栀子花真香啊。”
    司颜偏头看了看那丛洁白的鲜花。
    高二文艺晚会，他们班准备的节目就是大合唱“栀子花开”，司颜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前面拉小提琴，晚会结束她背着琴回家，夏朗气喘吁吁追上来给她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那时司颜对夏朗还没有任何超过同学的感情，那个男孩儿把花递过来很生硬，也看不清他送花时的神情，司颜只当是正常的同学往来，收下了花说谢谢。
    可那之后同学的起哄和夏朗看她时别扭的动作和羞红的耳朵，她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十七八岁的情窦初开很羞涩。
    夏朗给林夕薇拍了满天繁星，司颜说她看过比这更还漂亮的。
    “更远离城市的大山里，站在山顶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这片星河，听到的是大自然的呼吸和心跳，嗅到的是山里的青草香。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真享受那种踏实。”
    夏朗每次去森林灭火都会给她拍星空，他用匮乏的词藻诉说他看到的浪漫，司颜还会笑着纠正他的用词，星空的照片在他离开后司颜找了聊天记录，备注好时间点打印出来和他的照片放在一起。
    关于夏朗的一切都是她思念的依靠。
    “司颜姐是喜欢露营吗？等我们毕业可以一起去爬山玩玩，在山顶看星空的确很不一样。”
    司颜迎下他的邀约，她和夏朗的故事是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
    三个人聊天到十一点，山里的蚊子太厉害，此起彼伏的拍打声后就准备睡觉，裴书砚从车载冰箱拿了水给夏朗和司颜，司颜说了谢钻进车里，这富二代出差的准备还挺齐全。
    夏朗和裴书砚的车挨着，两人降下车窗继续说话，第一次来乡村的喜悦压过蚊虫的叮咬和困倦。
    裴书砚枕着手臂脸上的笑停不下来，她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没有夏朗那么会说话才不跟他多交流。
    “阿砚，这半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裴书砚坐起来扒着车窗小声说话。
    “很充实，在司颜身上学了很多，我爸说毕业后还跟着她学习。”
    夏朗结束和林夕薇的聊天靠在车窗边。
    “我家还有人顶着一片天，我的压力比你小在公司慢慢学就行。你是独生子家业也大，没人帮你分担的确要多学习几年，不过司颜姐是个好老师好领导，你跟着她学不会错。”
    裴书砚等不及毕业了，去美国读完书回来又要重新和司颜相处，他的性格慢热，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和司颜建立朋友关系。
    可司颜对夏朗的特殊让他担忧，他怕她陷入不好的舆论里，他又没有立场去提醒。
    “刚到公司我真的挺难受，害怕自己被看不起，被认为是二世祖。可知道司颜是我们的校友情绪就转变了，这半个月经历了很多新鲜事，还认识了司颜这位事业上的领路人，对我的帮助很大。”
    司颜听到外面的嘀嘀咕咕，翻身慢慢翻看夏朗拍给她的星空，星空和栀子花还在，可送花陪她看星空的人却没有了。
    第二天去隔壁村子走访完傍晚才开车回市里，司颜说请客吃饭，但累两天又没睡好的几个前辈想回家休息，裴书砚和夏朗陪她去吃饭。
    “正是吃小龙虾喝啤酒的季节，介意去吃夜市路边摊吗？”
    裴书砚不介意，他想了解司颜的生活。
    “刚好试试新鲜的吃饭氛围。”
    司颜熟练找到位置，擦擦桌椅板凳点了三斤小龙虾和三瓶冰啤酒，开了拉环冒出白色的泡沫，裴书砚和夏朗抿了口露出难色。
    他们很少喝酒，喝也是喝红酒，威士忌或者酒吧的调酒。
    “喝不了别勉强，没喝过的人很难接受这个味道。”
    司颜咕噜了半瓶，戴上手套拿起龙虾。
    “那司颜姐你怎么喝习惯了？”
    裴书砚第一次叫她司颜姐，直呼名字不合适他们的关系。
    因为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儿野，司颜第一天就说了怎么称呼她，裴书砚不能暴露自己别样的心思。
    “多喝几遍就习惯了，我第一次喝跟你们表情一样，刷牙漱口才清除那个苦味。”
    她大一暑假回来和夏朗见面，在酒店里里也买了小龙虾啤酒，夏朗开了一瓶她抢先喝第一口，可不适应那个味道吐了出来，夏朗拿纸巾给她边擦嘴边笑。
    司颜漱口回来他已经喝完一瓶，插上西瓜汁戴着手套给她剥虾。
    夏朗喝了两瓶后脸红了，想亲亲司颜又不好意思，送她坐车回家才小心翼翼问能不能亲一下。
    司颜害羞只让他亲了发顶，可这对夏朗来说就够了，司颜是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他不能冒犯她。
    这之后司颜学着喝啤酒，和夏朗见面时陪着他两个人都喝得脸颊绯红。他离开前一年夏天司颜带他回家见了父母，然后他们约完会司颜没回家去住了酒店。
    两个人都紧张害羞，对视后脸红又马上躲开，坐在床上谁都不说话，夏朗抱她的手都在发抖，司颜羞涩抗拒后他跑到门口，她听到熟悉的拉环声音，夏朗喝了一罐啤酒壮胆回来亲她，司颜闭紧眼睛依靠他，顺从他的动作让他亲了个够，啤酒微微的苦涩在两人的唇舌间交换。
    亲完夏朗蹲在地上说对不起，司颜觉得他小心翼翼过了头，谈恋爱一方心里总有防备会影响感情。
    “颜颜，抱歉，我太冲动了。”
    司颜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为什么要道歉，你是我男朋友，你亲我天经地义的，刚刚我也自愿。夏朗，我喜欢你，我的父母兄长嫂子也欣赏你的职业，你放宽心不要妄自菲薄，我们的爱情是被支持的，等你当上消防站长我们就结婚。我男朋友可是国家和人民的英雄，我超级为你骄傲自豪。”
    夏朗一直为他们家庭的差距感到自卑，司颜安慰鼓励四年他才去见她的家人，可直到他离开司颜也没去过他家见他爸妈，这几年去烈士墓园祭拜也错开时间，因为夏朗留给她遗书里还有一封信件，他说如果他不幸牺牲让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和他有所牵连，她知道夏朗的苦心，所以尊从他的遗愿没和他的家人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