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了那么多爱夏朗的话裴书砚还是温柔抱着司颜不放手。
    他前所未有的固执和坚持都放在司颜身上，关于爱情说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只要能明白自己爱你就好了，其他的懂不懂不重要。”
    司颜手掌捏成拳头砸在他身上，伴随着崩溃的哭声。
    “不能这样，你不能爱我，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欠你的情债承担不起你的喜欢。你糊里糊涂过日子我不能，乡村扶贫项目，我亲自跑工地，时不时就去陵园，再去拜访他的家人都是我怀念他的方式。从他牺牲那年到现在我几乎是为了思念他而活，你永远都不明白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求求你，不要爱我了……”
    司颜说不清自己为夏朗做了哪些事，反正都是带着他的影子去干，她不相信裴书砚能完全忍受过去。
    “你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有众星捧月的家世地位，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吃这么多醋和委屈，伤痛是我给你的，但我没法儿安慰你，我自己都走不出来。裴书砚，不要这样了，我也不要爱你，我跟夏朗有约定，我不能背叛他，他会生气不来梦里找我了，我不想忘记他……”
    ——
    老人和孩子都去了裴家，裴书砚还没有自己独居的房子，司颜不想带他去那个全是夏朗照片的家，两人就回了司家。
    今天全家出去玩儿就给阿姨放了假，整栋别墅冷清得说话都有回音。
    裴书砚抱司颜进屋，把她放在沙发上盖好毛毯，端来热水给她洗脸洗手。
    “从中午走到现在，我也有点饿了。你想吃水饺还是面条，瑾瑜我爸妈能照顾好，我们正好去逛逛街，去夜市小摊吃东西放松放松。”
    司颜的手被他抓在手心，他半蹲在地上小心擦干净每一根手指。
    “我不想吃。”
    裴书砚洗了一遍毛巾叠起给她擦脸。
    “我想吃，你陪陪我好不好，等会儿我喂你，多少吃几个暖暖胃。”
    司颜乖宝宝被安置在沙发上，裴书砚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青菜鸡蛋，熟练的切菜声让这个家热闹了点。
    司颜脑袋偏在沙发背上，穿过长长的空间再透过玻璃看到厨房的背影，为什么要爱她，要自己找罪受。
    司颜今天太累了，下午走那么多路脚心也疼，窝在柔软的被子里睡着。
    裴书砚煮好水饺端到客厅茶几，又去拿个小碗勺子，给司颜舀出三个和一些青菜晾着。
    即便她精神憔悴容颜还是不减艳丽，司颜说为什么要喜欢她，她只是普通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何德何能有了和她的孩子。
    裴书砚撩起额头的碎发轻轻一吻才叫她吃点东西。
    “水饺煮好了，放了好几样你喜欢吃的青菜，还蒸了一份虾仁鸡蛋羹。”
    他说着就端热腾腾的水饺坐在旁边，司颜摇摇头又推碗。
    “吃不下，我没胃口。”
    裴书砚快速在她唇上啵了一口。
    司颜身体往后缩，情绪也丰富起来。
    “有没有转移点注意力，我不介意你一直想着夏朗，可伤了身体我就不干了。我有很多无赖方法能把你的视线拉到我身上。”
    这样的威胁对司颜有效，他舀起一颗水饺，司颜吃了一颗就自己端着碗。
    裴书砚满意了，等她吃完再续上三颗，然后坐在矮凳上吃自己那份。
    鸡蛋羹只蒸了一碗，司颜从中间划了条线推给他，一人一半。
    “谢谢姐姐，我吃一口就行。”
    裴书砚挖起一筷子吃下还给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情绪很打动人。
    他总莫名其妙高兴和不高兴，不管怎么样司颜都在反思自己，做错了要跟他道歉，动作语言暧昧让他误会了要谨慎保持距离。
    但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已经保持不了安全距离了。
    吃完饭司颜想去洗碗，裴书砚把碗筷夺过来亲她脸颊，把人留在沙发上休息。
    屋外除了路灯一片漆黑，家里也没有欢声笑语，司颜抱着抱枕陷入沙发里。
    裴书砚知道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可那样的方法太过羞耻，孕期受激素影响能骗过自己，现在孩子五个月就骗不过自己了。
    裴书砚清理好厨房端着水果坐在司颜旁边，捏起一个送到她嘴边给家里打电话。
    今晚之后他们可能不能天天晚上陪着孩子睡了，还要去上班的，孩子要习惯不同的人带他。
    “我们已经请了月嫂阿姨来照顾瑾瑜，你照顾好颜颜，陪她去外面走走散心，两人坐下来从头到尾得谈谈现在未来。跟她说我们家愿意一直等她加入。”
    司颜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裴书砚脸上带笑心情还不错。
    挂断电话他又拿起一颗草莓。
    “瑾瑜找我们哭了，但我爸妈哄住了还请了月嫂阿姨，早晚我们都要去上班，他总粘着也不行。你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吗？我陪你去旅游。”
    司颜舍不得孩子哪里都不想去，等孩子会走路再去夏朗牺牲的城市看看。
    “不想去。”
    裴书砚把草莓塞她嘴里尊重她的想法。
    江城有夏朗最多的痕迹，他牺牲的城市是个伤心地，这里应该是她最想留的地方。
    司颜第二次犯困时裴书砚给她裹紧毯子抱上楼，虽然她极度不愿意双手双脚都挣扎让放开。
    她卧室恢复了原样，屋里干净又清新。
    他把人放在床上去拿了新拖鞋，蹲在脚边还要帮她换。
    “房间重新打扫归置了一遍，床单被套我都换了干净的，放心睡。”
    那晚司颜不能冲父母发火，也不能跑出去危害社会，只有把自己关在房间发泄，她砸了很多东西心里的忧郁都排不出去，
    裴书砚抓住她的脚腕，司颜挣开。
    “我自己可以，你去休息吧，明天麻烦把我爸妈和瑾瑜送回来，在你家不方便。”
    婚姻合约期间裴书砚照顾得够多了，现在还去麻烦打扰不好。
    裴书砚起身坐好，斟酌语句后婉拒了她的想法。
    “你心情不好，让他们回来二老的担忧顾虑更多，小年小晚精神不集中影响学习，你要是不让我住你家你确定自己的状态能照顾好一大家子吗？而且今晚我还是睡这个房间，你爸妈说你会做傻事，让我看着你。”
    之前做过才会让人这么恐惧小心，说浪漫点她的行为叫殉情。裴书砚不敢赌，瑾瑜需要她，他也一定不能离开她。
    “他们在我家，我守着你照顾你，两边都不会担心。司颜姐，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情绪，你总情绪低落大家都担心。”
    他最怕她产后抑郁了，以后不爱孩子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