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王小雨去探视王成风的日子，最近这两个月，她每次都会带王奶奶做的点心或者她遇到他哥哥喜欢吃的烧鸡烤鸭猪头肉去探视，这样能给自家哥哥换换口味。
    不过到了之后，发现这次的探视室里，大家的情绪似乎都非常亢奋。言语频繁，和之前经常出现相顾无言的情况大相径庭，在旁边狱警的几次提醒后，声音才小了点。
    “哥，我给你拿了烤鸭和卤肉，装在袋子里，没用保温桶，怕他们变味。”
    “有吃的就行，你哥什么时候挑过？”
    “我最近跟着小诗姐一家一起做好事，去福利院还捐了零花钱和自己的书、衣服。小诗姐还捐赠了一些电器和家居用品，我们都洗的干干净净，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起快递过去的，我过年后也要去当地看看，小诗姐姐说是忆苦思甜。”
    “去吧，哥哥前些年赚的钱都是卖苦力赚的，你放心用，别不舍得。”
    “不会的，小诗姐每个月都会给我和小戴辉零用钱，说是我们两个的工资。其实我们只是放学之后一起去店里帮忙收拾下桌子或者收钱，很轻松。”
    “那就好。上次听你说咱们家租出去了，钥匙你多配一把，别丢了找不到。”
    “王奶奶每个月会去看一次，和周围邻居聊聊，房子没事的，你放心吧。钥匙都在糖果盒里，不会丢的。”
    “那就行，旧的东西该扔就扔，别舍不得换新。”
    ……
    两人依旧唠家常一个小时，走的时候，王成风还好心情的点了菜，“下次来啊，给哥带瓶可乐和炸鸡吃，好久没吃过了，最近做梦都梦到了。”听得王小雨直乐，连连答应。
    回到茶店，马上就列单子，避免下次给忘记了。然后就去给王小诗打电话了，最近小诗姐出去采风，已经大半个月不在店里了，温奶奶却学起了点茶，还十分乐在其中。因此，店里最近多了许多年纪大的新客人，还推出了点茶的新品种。
    ——
    闭店之后，温奶奶带着两小只吃饭洗漱后，放两小只回房学习睡觉了。他们老两口也回到了自己的额房间。
    “老王，你还记得林娟吗？”温女士若有所思的样子让王教授有些诧异，但还是环顾四周，关紧了房门。
    “怎么提起这个？”
    “我今天忽然想起了，你说她的养父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样？那件事和我们毫无关系，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他们商量好的事情没成，关我们什么事？他们都害怕的夹起尾巴了，更和我们无关了。”
    “我只是在想，到底是咱们有些亏欠了那个孩子小时候。”
    “人这一生，谁没点遗憾。咱们那时候生死难料，根本养不活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养歪了。咱们掰不正，难道要一群人陪着我们死吗？收起多余的愧疚。你今天很异常，到底怎么了？”
    “我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塑料夹子，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像极了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买给她的。查了监控，是从一个女人包里掉下来的。很便宜，所以没人捡。”
    “查了吗？”
    “视频发给安宁了，说是没问题。”
    “哪儿有这么巧合，让她深入再查一次。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所有账户，社会关系族谱等，单查个人没有用。安宁最近很懈怠啊。”
    “查了，安宁查了社会关系和个人信息，可是时间太短，其他的还没反馈来呢。是我判断失误，还是倾向于巧合。你这对待孩子，还是那么严厉。”
    “现在不严厉，到时候吃大亏。咱们在这块吃的亏还不够吗？”
    “我知道了，是我最近懈怠了。那个人让我今天心烦意乱了。”
    “太多人逝去了，咱们要做的就是拼着命的向着目标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两人不再说话，发了会呆，就一个去打电话发邮件，一个去备课了。王教授被返聘了，定期回到天和市教学，同时在云下市的大学也定期讲课。这让暂时定居在两个城市中间的他再次有了奔波的理由。
    累了一辈子的人，就怕没事做。来到云下市之后，他闲了一段时间就有些不适。所以这次返聘来的恰好，他只推辞了下就开心入职了。反正两个学校校长都是他的亲学生。
    “老王，戴老头的事情有眉目了。”正在备课的人被妻子压抑着声音的大叫打断了思路。
    “什么？戴老头？你小声点。”两人挤到另一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有些呆愣。
    ‘怎么会这样？’这就是他们两个此刻的心境。
    这一夜，能睡着的人，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