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婚后日记:
希望她往后余生,平安、顺遂、幸福、快乐。】
*
今年的端午节,林听筠没去超市选粽子走形式,而是带着新婚丈夫,陪着江女士回了一趟老家。
林听筠对姥姥、姥爷的记忆不多,对姥爷的印象是喜欢她,只是唯独姥姥不喜欢女孩,就像不喜欢她的母亲一样。
张口闭口都是儿子的好,可直到年纪大了,生了病,住了院,来看望她,照顾她的,只有她一直不喜欢的,一直看不上的女儿。
而那位她付出颇多的儿子,省吃俭用凑出彩礼钱,帮他娶了大城市的姑娘,有了大城市的户口。
却在大城市安家立业后,把她这位乡镇的老母亲忘了,专心孝顺着女方的父母。
最近几年,母女俩的关系修补缓和,在江女士看来,什么都能断,血缘的关系最是不能断。
江女士出钱出力的伺候好二老,偶尔得空时,林听筠也会拎上一些礼品上门来看望。
三人中午到,林听筠推开吱呀的木门,没见到人,只是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雅来了。”
江母喊的是江女士,江霞雅的小名。
手上拎着的礼品被江母拎了去,生怕林听筠多拎一会受累:
“快些进去,外面热。”
知道他们会来,江母早几天就准备好今天做些什么,连往日用的旧粽叶都扔了,去了镇上买最新鲜的粽叶包。
走进门时,林听筠看见早两天就过来的江熠澍,还有不远处抱着一摞碗的叶含雁。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林听筠微挑着眉梢看向江熠澍,还没开口说一个字,便收到了来自对方得意的嘚瑟的笑容。
乡镇的老房子没装空调,一楼的大堂就吊着一扇老式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圆桌旁还立着一把电扇,按键旁的薄膜还贴着,像是不久前新买的。
圆桌旁,林听筠正对面坐着的是江熠澍和叶含雁,身旁的新婚丈夫正戴着手套给她剥虾,而叶含雁在给江熠澍剔鱼刺。
这样一看,像是他们姐弟天生就是被伺候的命。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一次见孙子带女朋友回家过节,江母试探的问了一句:
“小澍和小雁谈多久了?”
江熠澍心安理得的吃着女友剃干净鱼刺的嫩肉,
“有半年了。”
在这个社会,有个奇怪且不成明的规定,女人年龄三十,说年龄大难嫁,男人三十,则说年纪轻,不急着娶。
似乎男性的选择,一直都被无形放宽很多,而女性会有所限制,这一点在职场上尤为明显。
江熠澍如今才不到二十五岁,江母就隐隐有要催婚的意思:
“你表姐婚宴上,可是小雁接到的捧花。”
“这事不急,感情越谈越稳定,再说也不迟。”
林?已婚人士?听筠不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具体细节,隐约猜测和之前要的cd碟片有关。
叶含雁和林听筠几乎同龄,作为同样姐弟恋的林听筠对这事有发言权。
这事一提,江熠澍的心都紧张的跳出来了,看了眼身旁人的脸色,他斟词酌句了几秒:
“奶奶,这事确实不……”急。
抽了几张纸,叶含雁擦着手指:
“还没求婚呢。”
“嗯……嗯?”
江熠澍下意识的应和着,下一秒品出点其他的意思。
他早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身旁的人是他费劲千辛万苦追到手的,江熠澍当然想娶回家,放进自己的户口本里。
快二十五的男人结巴了一下,喉咙一下像是突然卡住了鱼刺般说不出话。
“求……求婚就能结婚了吗?”
闻言,叶含雁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把结婚这件事情想得复杂了一些。
“不然?”
“我……”
江熠澍下意识想把‘今天就求婚’脱口而出,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太过没诚意了,就把后面几个字咽回了肚子。
饭后,林听筠陪着江女士和江母聊天,叶含雁想去帮忙收拾,被她拦下,拉到了一边:
“真想好了?”
什么事情想好了,叶含雁心知肚明,她点点头。
“不是应该担心他吗?”
江熠澍是林听筠的亲表弟,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这份关心怎么也不该落到自己头上。
她比江熠澍大了三四岁,比他要成熟,社会经历也更多一些,这段感情的主导方说是她,一点也不过。
如果这段感情结束,江熠澍必然是受伤的那一方。
叶含雁是这样想的。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胳膊肘往外偏的林听筠没把那便宜傻弟弟放在心上,眉梢微挑的看她:
“能娶到你,他半夜睡觉都得乐醒。”
厨房这边,已经是两个男人的天地。
江熠澍拿着手里精巧的东西摆弄着看,抬头两眼放光的看着裴祈遇:
“真有你的,回头哥请你吃饭!”
青年瞥了他一眼,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比这人大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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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叶含雁被江熠澍拉去了外边,见他那模样,偷偷摸摸的不知要做些什么。
视线将将从他们两人的背影收回,手心就抵进一个棱角微尖的物什。
林听筠低头一瞧,发现是个绿色的千纸鹤,是用粽叶折的。
和当初在赈灾区那个被水流冲走的那一只千纸鹤的模样一般无二。
走去外边的两人没一会回来,叶含雁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绿色的素圈。
林听筠摸了下千纸鹤的翅膀,问:
“你给他的?”
越是亲密相处,裴祈遇越是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虽没有表露出来,可他还是察觉到了那一点连她都不知的那点不爽。
青年牵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
“我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