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族抓回来了，已经丢到地牢里去了，正在被审问。”
    “嗯，先看看他们能问出点什么吧。”
    凯拉尔回到指挥室汇报时，发现希索正皱着眉，对着巨大的世界地图比划着棋子。
    凯拉尔好奇地凑了过去：“希索大人在做什么？”
    “规划出征的路线、准备斥候的侦察网、重组一些冗余部门，提高整体作战效率，为新兵准备训练方案，向王国请求财务支援等等。”希索解释道。
    “这是为了治愈任务目标准备的后手吗。”
    希索摇了摇头道：“这当然是为了眷泽城的发展。”
    “等等等，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这次副本的时间限制吧。”
    凯拉尔茫然道：“咱们的任务就截止到出征为止，后面直接回归现实了，规划这之后的事情根本毫无意义吧。”
    “裂隙里的东西带不出去，而且等到离开之后，裂隙直接重置了，规划这种事情也毫无意义吧。”
    饶是以她丰富的打裂隙经验，也无法理解希索高深的思维。
    在裂隙里锻炼魔力或者是学习知识她都理解，真的去当指挥官是什么思路，她跟不上希索的想法。
    裂隙的设计者肯定也没能跟上，这1055%的探索度正是最好的解释。
    关于探索度的问题，经过凯拉尔的解释，希索才了解到裂隙的难度基本是有着动态战力平衡的。凯拉尔虽然也能凭借战力成为指挥官，但她背景中的圣女身份不会允许她做这种事，就算强行做了也会被王都那边的教会机械降神个六阶施法者暴力解决。而像希索这样明明只有1阶但是身体素质能到天花板的挑战者……算得上是逃课了。
    “正是因为我们只能呆到第一次出征前，所以对于未来的规划才弥足珍贵吧。”希索同样不解。
    “人类对于魔族近乎一无所知，之前也是缩在龟壳里一直反击防御。这种战术实在太低效了，所以我决定大刀阔斧地改革一下，并且规划到至少第三次远征结束才够用……”
    成为指挥官后，希索第一时间拿到了整座城池的情报，并且立刻让有些停摆的眷泽城重新运作起来。
    唯一让希索有点不爽的就是，作为人类向魔界吹响的反攻号角，这地方的兵力储备实在也太少了。
    一阶的填线宝宝有两万人，二阶的骑士团有百余人。三阶就算是精英，总共就三十人，四阶就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三人，五阶则是索伦一人。
    教会那边还有些兵力，但是没法指挥。
    这哪是人类的反攻，这是村头大战吧。
    不过希索也知道为什么这裂隙如此拧巴的原因。
    单纯只是裂隙难度的问题。凯拉尔告诉过自己，二阶的“永恒沉眠的公主”是在讨伐魔物前用草药救治村长的女儿。和四阶的在出征前救助城主的女儿差别不大。
    这意味着，想真的去救醒裂隙名称中的“公主”，应当还需要进一步提高裂隙的等级。
    这些只能通过携带更多的神明注视来验证了。
    虽然现在经历的不是副本的完全形态让希索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地当着指挥官。
    人类阵营有几个大军团正在向此处集结，等待三日后的出征，但他们不是直属自己的军队，不会听自己调动。希索也没办法延后他们出征的时间。
    以眷泽城现在的情况，收支勉强平衡，完全没有f2a的资本，必须要广开财路，徐徐运作。魔族领地有几座金矿，希索正在尝试能不能在远征的时候把金矿蹭到手，稍微运营一段时间……
    “停停停，别跟咱说这些。”凯拉尔有些懵圈，她取出了从特瑞西身上收集来的血瓶，转移话题。
    “咱弄了些魔族血液送给你，不知道希索大人感不感兴趣。”
    “嗯？谢谢。”希索有些惊讶地接过玻璃瓶，收了起来，“以后请你吃面包。”
    这家伙还挺有心的。
    “希索大人不会储物法术，这瓶子是怎么收起来的？”凯拉尔看着希索将瓶子塞入兜中就消失不见，突然注意到了盲点。
    她的储物魔法是花了很多虔诚点兑换的高级货。
    但是希索这个施法者只有一阶还没有魔力，理论上是学不会储物魔法的。
    “怎么解释呢，四次元口袋？”希索想了一下措辞。
    凯拉尔的头顶冒出两个问号。
    没听过的词汇。
    “因为设定就是这么写的。”希索思考片刻，最终得出结论。
    看到凯拉尔仍然茫然的模样，希索直起身，开始做示范。
    他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用力一拉，竟是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约莫十分之一秒后，一颗新的一模一样的脑袋长了出来。
    希索手上和脖子上的脑袋同时开口道。
    “关于没有声带为何还能发声，没有激素调控为什么还有喜怒哀乐，为什么可以自由屏蔽痛觉……”
    “这些问题我虽然研究过，但得到的答案就是，设定就是这么写的。”
    说完，希索就将多出来的脑袋收入四次元口袋。
    这场面对常人而言颇为惊悚，好在房间里都并非常人。
    “啊，好方便，好有意思。”凯拉尔咽了咽口水，旋即凑到希索身旁，兴奋道，“请务必把咱也变成吸血鬼吧！”
    “我拒绝。”希索嫌弃道，“而且变成弱点这么多的魔族有什么好的。”
    “别人不邀请你就进不了屋子、被太阳一晒就变成飞灰，路上看到米粒就不得不蹲在地上数数、遇到大蒜味道就浑身难受……嗯，最后一点最严重。”
    “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为了克服大蒜味，我当年可是吃足了苦头。”
    他当年尝试血浆挂面的时候，一直觉得缺了点味道，后来才发现是少了大蒜。
    希索回忆起了往昔岁月，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说起魔族，我记得你在现实里说我是唯一的魔族，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的魔族不是还蛮多的吗。”
    在现世的时候，凯拉尔看见自己这个魔族兴奋得有点过头了。
    她明明在裂隙内对魔族就没有那么热衷。
    大概，吧？
    听到这个疑问，凯拉尔沉默了片刻，脸上居然多出了几分正经。
    “因为咱有着神之眸的缘故，讨伐效率一向非常之高。无论密教徒和各色魔物如何隐藏踪迹，咱都能很轻易地找到他们。”
    “然而从咱出生至今，无论进行了多少讨伐任务，都从未在现实里见过真正的魔族。”
    “而那些所谓讨伐大魔族的任务，全都是由人类转化成、失去心智的怪物。智力连一些高阶魔物都不如，根本称不上魔族。”
    “因为咱有些事情想要验证，所以一直尝试在现实寻找真正的魔族，不过在遇到希索大人之前，咱真的认为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魔族的说。”
    遇到的大魔族全是由人类转化成的怪物？
    这句话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你有想要验证的事情？”希索看向凯拉尔，但凯拉尔却仿佛没听见般地岔开了话题。
    “哎呀呀，咱突然对治疗任务目标有了新的想法，这就去试试。”
    凯拉尔挥了挥手，一溜烟地窜出了门。
    希索捏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