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林启指挥着侍卫处理黑衣人的尸体,知道那些侍卫在林启耳边说了什么,他这才一脸凝重地来到顾寒枫的面前,但脸上却有些欲言又止。
顾寒枫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殿下,属下让人查看了尸体,并没有发现,不过他们的兵器上都刻有金翅鸟——”
“不知如此,我与他们交手时,他们的口音——是南璃人没错。”
萧如烟看着顾寒枫仔细看着剑柄上的花纹,在一旁小声补充道。
“兵器可以伪造,口音可能假装,这些还不足以说明此事与南璃有关,也可能是祸水东引。”
顾寒枫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情绪,可眼中的怒火却是显而易见。
“殿下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是本公主自导自演吧?”
“烟儿,你冷静些,顾世子说得也不错,我相信他也只是在思考问题,不是在针对我们。”
“我们也是看到裴小姐鬼鬼祟祟往巷子里跑,没什么事才跟上去看看的,要是本公主设计的,那是为了什么?”
萧如烟在萧木威说完话后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不管如何,在下多谢两位出手相助,在下自然此事与两位无关,可是北辽也不止有两位在这——”
这意思就是,你们俩没嫌疑,不代表北辽没有嫌疑。
裴卓几人站在一边,看着顾寒枫凌厉的眼神有些发怵,虽说听着他总觉得怪怪的,可他们却不敢说话。
萧木威却没有因为这话而不悦,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表示一切配合。
等到这里的事处理地差不多,裴卓几人委屈地低垂着脑袋,跟在顾寒枫的身后。
几人还未到镇国将军府,远远地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裴老夫人,余氏和孟德之夫妇。
“你们两个姑娘家,出门也不知道带上人,孤身就想去救裴卓,是嫌自己命大不成——”
裴老夫人刚看到裴筝和孟知乔,就拄着拐杖数落起来,脸上的担忧和后怕一览无余。
裴筝看到家人,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眼眶立马红了,一旁的孟知乔也不遑多让,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裴老夫人几人脸上立马露出了心疼,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又有些懊悔。
余氏抱着裴卓,裴娇抱着孟知乔,裴老夫人和孟德之在一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以后出去让下人跟着,可千万不能涉险了——”
余氏轻言轻语说着,又对着顾寒枫不停地道谢。
“外祖母,舅母,姑姑,你们别怪他们了,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镇国将军府来的,就算他们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防不胜防,如今他们的目的暴露,倒是给了我们自我防护的机会。”
“我将军府不过是些老弱病残,爷们能上战场的都上了战场,多少年了骨肉分离,何人这般心狠,竟对一个孩子下手?”
自然是与镇国将军府有仇的人。
可就像裴老夫人说的,镇国将军府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往日里又从未与人交恶,那仇人只能是在千里之外,在战场上。
顾寒枫握紧拳头面上却不显,只让裴卓兄妹这段时间少出门,即便出门也让侍卫跟着。
瑞王府书房中,顾寒枫阖着眼,轻轻敲着桌面,神色严肃。
“本世子果然没有猜错,想要用镇国将军府的子女来牵制舅舅,还真是异想天开。”
没错,让人绑架裴卓的正是南璃的摄政王南宫翔,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顾寒枫还不知晓。
但单单是南宫翔,就足以让他恨地牙痒。
“南宫璃那边有什么动静?”
虽说当今南璃皇和摄政王南宫翔面上越发不和,连带着南宫璃也对这个皇叔有了意见,但不代表他就能忍受南疆军的骁勇善战。
“殿下,可有什么计策?”
当初南疆战场上的惨烈林启也见过,他自然明白自家殿下的心情,也想为其出一份力。
“不急。”
总要等他们离开了大岳再动手,虽难但能避免不少麻烦。
房门被敲响,鹊儿的声音传进了顾寒枫的耳朵。
顾寒枫看着面前低着头,又不发一言的鹊儿,明白了什么,有些头疼。
“她还是不见?”
在宫中学习规矩是不能与旁人接触的,尤其还是郑皇后的人亲自教导。
不过毕竟不是要入住后宫的,倒也没有那么多的严苛。
顾寒枫想要见林仙仙一面,却被对方以一句不想见就推脱了,他只好让鹊儿帮自己传话,结果还是被推脱了。
都这样了,顾寒枫哪里不明白,定是郑皇后身边的人说漏了嘴,林仙仙正恼她呢。
不过即便林仙仙不愿意见他,可那中气十足地拒绝倒也让他放心。
往日里鹊儿说完林仙仙最近的表现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可顾寒枫处理了一会儿手上的事,却还是看到鹊儿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顿时皱了眉。
鹊儿挣扎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殿下,你当真要娶林三小姐为咱们的世子妃?可她毕竟还不是啊?”
还没有嫁进瑞王府的信号呢,就要守着那死板的规矩,是个姑娘家心里都不高兴。
顾寒枫挑了挑眉,对鹊儿的话很是不解,他自以为表现地已经很好了。
鹊儿倒是对他眼中的情绪没有什么表情,欲言又止到:“林三小姐今日见我了。”
不等顾寒枫激动,鹊儿再次开口道:“不过她心情很不好,说什么自己如今这样,都是因为——因为遇人不淑——”
“看来她是真的很生气了——”
顾寒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宠溺,却也不得不懊悔自己当初的独断之举 。
只是他没想到鹊儿却带了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你说什么,她见谁了?”
“林三小姐见了邓大人,后来还见了江棋,很是高兴——”
“是嘛?”
顾寒枫紧握双拳,从胸腔中发出冷沉的询问。
鹊儿许久没看到这样的殿下,有些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