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今日还要上山吗?”
柳氏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就见着陈宛白全副武装,俨然就是要上山的模样。
陈宛白回过头,看着柳氏,有些不明所以:“娘,我去看看陷阱。”
“今日就休息一日,不打紧的。”柳氏劝说道。
“有啥好休息的,我恨不得住在山里头呢。”陈宛白抬脚就要出门。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
柳氏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正欲劝她再好好休息一日。
却见陈宛白回头说道:“娘,那檐下的腊肉可以拿出来晒了。我在那里搭了两个架子。”
柳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明晃晃地立着两组三角竹叉,上面横着一根长竹竿。
这啥时候出现的?
柳氏心里奇怪,也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你昨天午睡的时候我去竹林砍的。”陈宛白解释道。
柳氏扶额,每次在她睡觉的时候,陈宛白总是一声不响地就干了好多事情。
“小白,今儿个你生辰,就在家休息一日,有啥事让娘来做。”柳氏再次开口。
“不用了,生辰而已,过不过无所吊谓。”陈宛白摆了摆手,抬脚离开,这次是真的走了。
对于陈宛白来说,过生日而已,是真的无所谓了。她上一世活了四十多年,都没有过过一个生日。
因为没有人记得她到底是哪天出生的。
这一世的话......
陈宛白在脑海的记忆里仔细翻了翻,似乎也没有。在陈家,丫头片子都不过生日的,至于陈芝芝?倒是有一碗面条。
柳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酸又无奈,但也无可奈何。
她走到廊下,小心翼翼地取下挂在屋檐下的腊肉,逐一挂在竹竿上,让它们在阳光下自然晾晒。
做完这些,她站在门口,望向远处的山林,心里琢磨着等下给闺女弄点什么好吃的,可一想到自己那手艺,又不禁担心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
正思忖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柳姐姐。”
柳氏闻声回头,看见是田桂花挎着篮子来了。
“桂花,这么早就来了,家里没活儿干?”
“切~家里有的人巴不得我天天往外跑呢。”田桂花撇了撇嘴,“这样就不用吃家里的东西了。”
“那你以后要是不嫌麻烦,你就日日来我这儿。我不嫌弃你,还欢喜的很,巴不得你住我一起呢。”
柳氏倒是想让田桂花住到家里来,这样两人也好做个伴。但为了田桂花的名声考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田桂花倒是真的起了心,想到柳氏她们都立了女户,自己又何尝不可呢?这样还能避免在家里整日闹得不愉快,也免得爹娘和哥哥因自己过得不顺心。
不过这事儿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暗自盘算。
“今日不是小白的生辰嘛,她人又进山了?”田桂花没瞧见陈宛白,不用猜便也知道她定是进山去了。
“唉......可不是,那丫头,拦都拦不住,真是一日都不停歇,反倒显得我这个当娘的像是个闺女似的。”柳氏长叹一口气,心里觉着自己着实是个不称职的娘。
“你这是好福气,多好的闺女啊,我可真真羡慕死了。”
田桂花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她是真的羡慕柳氏,原先有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如今丈夫没了,闺女又如此争气。
说到这里,柳氏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是如何说服你娘不让你去相看的?”
田桂花走进灶房,放下篮子,缓缓说道:“我问我娘,倘若再嫁到像张大那样的人家,是继续和离呢还是接着受苦。”
田桂花清楚地记得,当时她问完她娘,她娘还未来得及开口,她爹便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哪怕是让我闺女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能让她受欺负了!我还活着呢,这个家里还是我当家做主。谁要是有意见,立刻就分出去单过。”
这话一出,吓得韩氏一声不吭。如今家里赚钱的主力还是田树根,种地好手是田二牛。而自己的丈夫田大牛,赚钱能力不行,种地水平也不佳。
而且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眼瞅着大儿子田石头都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得着手张罗娶媳妇的事,这钱,她实在是攒不出来。
分家还是算了吧,不如暂且忍一忍。放在小姑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总不可能真的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子。
见家里众人都盯着自己,韩氏哪能不明白,这是在等自己表态呢。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道:“爹、娘,你们这说的啥话,桂花是亲妹子,我们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到底是收敛了不少,只在没人的地方呛几句田桂花罢了。
柳氏听后点点头:“其实你娘也是担心你在家里受委屈,否则也不至于这般着急着给你找下家。”
田桂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哎,我给你说个八卦。”
柳氏一听,来了兴趣,“哦,是什么八卦?快说来听听。”
闲来没事,田桂花就会给她带来一些村里村外的新鲜八卦,柳氏每每听得都十分来劲。这一听又有八卦了,连忙竖起来耳朵。
“朱氏的小儿子,不见了。”
柳氏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村里竟然丢孩子了?”
“真的。”田桂花点点头,“我跟你说......”
与此同时,陈宛白上山之后,顺着布置的陷阱路线,逐一进行检查。
前两个都没有猎物,这让她心中有一些失落。
寒冬时节,万物凋零,动物们也因寒冷而变得稀少。它们大多都躲起来了,甚至有不少动物还进入了冬眠状态。
将她所有的陷阱都检查了一遍后,拢共收获了两只兔子和一只松鼠。
这些大概率是出来觅食的,结果变成了别人的食物。
虽然收获的猎物数量不多,但是她也仍然感到无比的满足。在这寒冬腊月,每一份收获都显得格外珍贵。
陈宛白轻叹一声,望着眼前自己用柴刀砍出的路线,毅然决定偏离此道,朝着一旁从未涉足的区域碰碰运气。
她紧握着柴刀,一路横劈竖砍。两旁的树枝肆意伸展,藤蔓交错纵横,不断阻碍着她的前行。
如此艰难地跋涉了小半个时辰,陈宛白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个物件。
她连忙撒开腿朝着那里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