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宫中,贵妃娘娘柳青黛被禁了足。
往日的绯月宫,门庭若市 ,来来往往的宫人和嫔妃美人络绎不绝,谄媚讨好之声不绝于耳。
可如今,宫门紧闭,冷冷清清,一片萧瑟之景。
曾经,那些围绕在她身边阿谀奉承的宫人,也早已散尽,生怕受到牵连。
殿门紧锁,殿内的陈设虽依旧华丽,但,此刻看在柳青黛的眼中,却觉得如此落寞与凄凉。
除了她从娘家带来的彩月,并无他人陪伴。
彩月自从那次柳青黛落水事件,挨了五十板子,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利索,气色不佳,躲在角落里,等着柳青黛的传唤。
这会,柳青黛独坐在榻上,形容憔悴,目光呆滞,昔日的风光早已不再,只剩下满心的哀怨与不甘。
此刻,她的心中全是怨恨!
她恨!恨岳龙渊的无情,她进宫这两年来,岳龙渊对她,何时用过真心?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他的宠爱而已!可是,他所有的爱意和温柔,都给了那个来历不明的贱女人!
她恨!恨皇后慕容婧,她不比那个贱人强多少!这次,陷害那贱人不成,反而让慕容婧捡了个大便宜,借此除掉她这个眼中钉!
她咬牙切齿:慕容婧,你以为你会笑到最后么?就算除掉了我,那个女人,也终将是你的心腹大患!只因,岳龙渊他,更不爱你!
若说她更恨的,便是凌冰玉!这个贱人,仗着那张妖媚的脸,赢尽了君王的宠爱,如若不是她的出现,岳龙渊好歹还会偶尔光顾几次,自从那个贱人进了宫,岳龙渊再也没有进过绯月宫!
柳青黛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哀怨与对未来的恐惧之中,突然,她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她还以为冷风刮开了窗户,刚想吩咐彩月将窗户关严,可是,抬头一看,不禁吓得魂不附体!
但见,屋内毫无预兆地出现一人!
只见那人白衣飘飘,身姿修长,长发飘舞,脸上戴着半截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复杂而古老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透过面具的孔洞,柳青黛只看见那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床内缩去,声音颤抖: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宫的寝宫!”
说着,又一脸惊恐地冲着彩月厉声呼喊:“彩月!彩月!快把这狂徒赶出宫去!”
可是,彩月却依然如木头一般,站在昏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柳青黛。
柳青黛大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缓缓走到柳青黛的近前,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她的脸上顿了顿,轻笑一声:
“上次红梅引蛇一事,你不该感谢我么?”
“什么?”
柳青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彩月:
“彩月,不是你向本宫进言,说你想到了这个计策么,怎会是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却是勾唇一笑:“你不必问她,由我来为你解答!便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只因,她中了秘毒落雁沙,发作时痛苦难当,唯有我的解药,可保她活命,她自然唯我是从!”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柳青黛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身边人,竟然背叛了自己,不由得脸色惨白!
那人缓缓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只因,我想利用你,救我想要救的人!所以,红梅引蛇一事上,你也算帮了我!”
柳青黛愣了一下,突然如梦方醒:“你,你想救那玉如冰?”
随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怒道:“这次红莲花粉的主意,也是彩月出的,莫不是,她也是遵照你的授意,以此来陷害本宫!”
“柳贵妃难得聪明一次!”
柳青黛闻言,脸色瞬间涌起一股怒意:
“你怎地就知道,那玉如冰不会中计!”
那人唇边浮起一丝轻柔的笑意:“因为,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蠢!你不知道么?她可是在蓬莱学艺十载,你的那些雕虫小技,又怎会入了得她的眼睛!”
柳青黛气极:“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本宫!”
那人微微仰头,面具后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如今,你已是一枚弃子,告诉你也无妨!我与你无冤无仇,但你的父亲柳敬之与慕容诚,这两个天极重臣,谁也不能活!只有扳倒他们,才会让岳龙渊的朝纲紊乱!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
随即,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你也不冤!你屡次三番,想要残害玉如冰,我,又岂能留你在这个世上!”
柳青黛惊恐地瞪大眼睛,身子抖作一团:“你,你什么意思?你想杀我不成!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