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节过,即是上元佳节。
东陵轩和北清雪在广阳宫摆下了家宴,东陵昊、凌冰玉、傅云渠还有几个孩子们,自然都要出席。
广阳宫中灯火通明,将整个宫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东陵轩身着便服,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与众人谈笑风生。
北清雪端庄优雅地坐在他的身旁,不过,她的气色看上去略有不正。
听说前几日偶感风寒,小病一场。
但今日上元佳节,她依然坚持出席。只不过,今日的她,目光若有若无地,总是落在傅云渠和东陵峻的身上。
东陵昊今日,依旧一袭白色衣衫,只不过,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容颜清瘦,但依然难掩出众俊美的气质。
凌冰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低垂着粉颈,倒显得格外温柔恬静,偶尔与东陵轩和北清雪交谈,也是落落大方。
哪怕,主位上坐的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但,她仍然把那份恨埋在心底,她在等待着报仇的机会,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傅云渠则一袭红色的宫装,脸色不佳。
为了掩饰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然而,她的心中也在盘算着,岳龙渊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军怕是快要杀过来了吧!
几个孩子,玩心颇重,吃罢饭后,在宫殿中嬉笑玩耍。
东陵峻无论去哪里,始终拉着岳心湖的小手,而东陵崛也对岳心湖很是宠溺,时不时地拿些好吃的给岳心湖投喂。
眼见着两个男孩子,都围着岳心湖身边转悠,这不免让北平芜再次吃味。
北玄辰和傅云筝,对这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哥哥北野卿对他也很爱护。来到东阳,姑母北清雪更是对她尤为喜爱,所以,也让她骨子里有些骄傲。
她始终觉得,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北川公主,为何她的峻哥哥和崛哥哥,明明两个都是她的亲表哥,可他们,却偏偏喜欢那个身份不明的野种。
就因为她长的漂亮么?
她也不差,为何偏偏那个野种却更加讨人喜欢。
尤其,她喜欢的峻哥哥,对那个野种,简直寸步不离,柔柔、柔柔地叫着,对她这个尊贵的北川公主,却是爱搭不理,这简直让她不可忍受。
想罢,她来到傅云渠的身边,撅着小嘴告状:
“姨母,峻哥哥只和柔柔玩,都不理我!”
北平芜的母亲傅云筝,便是傅云渠的亲妹妹,北玄辰又是傅云渠的表哥,这亲上加亲的关系,傅云渠当然对北平芜宠爱入骨,心中早已认定漂亮大方的北平芜,便是她未来儿媳的人选。
她心中对那个凌冰玉生的女儿,恨之入骨。
哪怕那个孩子贵为天极公主,但是,她也绝不会允许峻儿与她有半点关系。
所以,她将北平芜搂在怀里安慰:
“芜儿,没事的,待晚些姨母也会告诫峻儿,让他以后也多和你亲近一些,芜儿乖,姨母给你拿些好吃的!”
说着,从桌案上挑了一些小甜品,端到了北平芜的面前。
北平芜向来会讨人欢喜,见姨母对她疼爱有加,知道讨好姨母,还怕峻哥哥以后不理她么?
她顺手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了傅云渠:
“姨母,你也吃!芜儿好爱姨母!”
傅云渠眉开眼笑,在北平芜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王后北清雪一旁看着,脸色微微一变,她勉强压住一股情绪,半开玩笑半认真:
“云儿,这芜儿可是表姐中意的未来儿媳妇,你不会也要和表姐抢吧!我可是早就和玄辰私下里定好了呢!”
傅云渠脸色一僵:
“表姐言重了,怎么会!云儿自然以表姐的心意为准!只是,芜儿这孩子,是我的外甥女,我分外疼爱!”
北清雪淡淡一笑:“看来云儿很喜欢女孩子,你现在还这般年轻,不如再生个女儿也无妨!”
傅云渠语气微滞:
“表姐说笑了!”她嘴上说着,心中却犹为不满。
她与北清雪素来感情较好,她与东陵昊的关系,北清雪不是一直都知道么?明知故问,让她很是难堪。
东陵轩确实老谋深算,但他素来看轻女人,对于女人之间这些勾心斗角,他才不会放在心上。
对他而言,就算有一天,北清雪知道了东陵峻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又如何?这世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影响他的心情!
此刻,他举起酒杯,对在座众人道:
”今日上元佳节,王兄特摆此家宴,在座皆是一家人,不必客套,尽情吃喝畅饮!来,王兄先饮此杯!”
说完,他一饮而尽,众人纷纷举杯,回应东陵轩。
就在众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之际,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内监神色慌张地疾步跑来,那模样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巴张了又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过度的惊恐,竟一直戳在那里,难以成言。
东陵轩眉头一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喝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般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那内监哆哆嗦嗦地跪到地上,声音颤抖:
“回禀王上,大事不好!天极皇帝岳龙渊,亲率二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直逼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