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海文携带他的三维立体绘画装置与虚拟画布，早早地来到了星际艺术团的模拟训练舱内，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坐下。
    前一天晚上，殷丽正在给一群生活在遥远星球的聋哑少女们授课。
    “你们知道，像林海文这样的星际企业巨头，并非不可能与我们这类特殊种族联姻，只是概率微乎其微，明白吗？”
    “一个刚满18岁的星际大学新生，你们怎能期望他此刻就能确定一生的方向呢？”
    “我要提醒你们，如果轻易跟随他人离开我们的星球，一旦遭遇欺诈，我恐怕无法帮助你们找回公正。”
    “千万记住！警惕林海文的行为举止！”
    于是这些少女们，在殷丽外出处理事务之际，纷纷投入到紧张的体能训练中，拉伸筋骨、分腿跳跃、反重力倒立，各种适应太空环境的动作一一展现，无人胆敢靠近林海文，哪怕他此刻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一丝疑惑外，便开始在虚拟画布上挥洒创意，一道道光线描绘出栩栩如生的人物轮廓。
    午餐时分，林海文离开训练舱，少女们在他走出后立即围聚到他的绘画装置前，发现其中一张已完成的作品，画面中的女孩正做出一种类似星球守护神的合十手势，形象逼真。
    “哇，太像了。”
    “真的非常美。”
    “这里还有很多呢。”
    林海文一上午绘制了六幅作品，主要是为了后续的全息投影油画做准备，因此并未追求极致精细，而是着重捕捉人物的主要特征并加以渲染，然而即便如此，对于这些少女而言，每一幅画作都已足够传神。她们用手势交流，快速而复杂，连智能翻译器都有些难以跟上。
    “这是我啊，哎呀，怎么画的是我在做反重力劈叉，看起来好奇怪。”
    “多美啊，瞧你的颈部线条，就像太空芭蕾舞者一样优雅。”
    有的女孩兴奋不已，有的则满怀期待。
    下午，林海文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但那些尚未成为画中主角的女孩们，即便是训练，也表现得格外专注。临近傍晚训练结束时，一名少女瞅准时机，悄然来到林海文身边，用手语询问是否可以为她画像。
    林海文理解了她的意思，从虚拟画库中调出一张她后仰呈半月形曲线的画面。
    “好看。”
    “好看？”少女确认道。
    她这一举动引发了其他少女的兴趣，大家纷纷完成了训练任务，将林海文围了个水泄不通。几十位少女围绕着他，散发出青春的气息，将林海文包围其中。
    殷丽回到训练舱，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叹了口气。
    “唉，一夜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海文在星际艺术团完成了34个人物造型的全息素描，带回了他的星际艺术工作室，准备创作一幅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作品——《无声的守护神》。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始绘制底稿时，白冰玉的通讯请求打断了他的计划……
    ……
    星果，是一家位于星际商业区的果汁小店，虽不大，却也不失格调。
    “这家店是我同学开的。”白冰玉指向店主，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子，谈不上惊艳，但却干练十足，“毕业后，她说想先打工几年，然后开一家果汁店。于是我资助了她，现在看来生意做得不错，已经开始盈利了。”
    “嗯，鲜榨果汁确实是个趋势，更健康嘛。你同学的眼光的确独到。如果不是你当初的投资，等到现在才开业，估计市场早就被抢占完了。”
    “……你这个人。”白冰玉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要讲情怀，那就继续说吧。”
    “噗。”店主走过来，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尝尝这个，苹果汁混入了木瓜和香蕉的味道。”
    “有助于改善神经传导，促进乳腺发育，还能调理肠胃。”林海文品尝了一口，点评了几句。
    白冰玉顿时没了喝的欲望。
    “你对水果的了解很深啊。”
    “这些都是我母亲教我的。”林海文笑了笑，他的母亲并非这个世界里的梁雪，而是来自他原本时空的母亲——退休后，她专注于研究如何为丈夫和儿子提供健康的饮食方案。
    “阿姨的生活智慧真是令人佩服。你们慢慢聊，我去忙别的。”
    白冰玉望着她，强行提起话题：“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拥有很多，有时却又很羡慕她，辛勤劳作，亲眼见证着生活一天比一天美好。附近有一家火锅店的老板看上了她，每天都来献殷勤。如果她和那位老板走到一起，很快就能在首都星买到房子，生个孩子，过上多么幸福的日子啊。”
    “那是一种幸福，你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种幸福啊。随时随地，想去宇宙的哪个角落享受快乐，就可以立刻出发。在曼哈顿享用一顿午餐，再到墨西哥品味当地的特色美食，晚上可以在jialebi星球的海滩上看海、观星。第二天，你可以飞往挪威欣赏壮美的极光，或是拍摄满天繁星的壮观景象。
    这样的日子，也是一种幸福。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每年只工作四个月，其余时间都在各个星球间穿梭，拍摄星辰大海，他也过得非常幸福。但他仍需赚钱，尽管每年只需工作四个月，但如果你的话，就无需担心这个问题，对吧？”
    白冰玉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那天我和凌纪的事……总之我已经成功了，他根本没注意到布带的问题。现在我父亲已经去过他们家了，婚礼预计下月举行，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恭喜。”
    “没什么好恭喜的。对了。”白冰玉古怪地看着林海文，低声说道，“你知道那天其他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他们怎么样了？我让他们出来后就离开了。”
    “难怪那天他们会那么容易就被你带走。听说他们都喝醉了，结果四个家伙竟然……你知道的吧？最后还是董老板最先发现的，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其中一人因为神经系统受损，名叫李绍海的，据说再也站不起来了。
    另外两人情况稍好一些，但身体前后部位都有严重损伤，已经不适合留在这个星球治疗，必须送往外星医疗中心。还有一个叫马天晟的，前后都有问题，但经过治疗应该能够恢复七八成。”
    说到这儿，白冰玉的声音更低了，“不过据说，在马天晟接受治疗时，他父亲似乎发现他的血型有些不对劲。他是o型血，而他父亲是ab型，母亲是a型……我只是听说。”
    “豪门的故事果然错综复杂啊。而且，你还了解到这么多细节呢。”
    白冰玉似乎脸颊泛起了红晕，“我会把请柬送到你公司去。”
    “好的。”
    既然有机会让凌纪难堪，为何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