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1日:
[字体丑陋且奇大无比]
亲爱的日志,
她还没醒。
2015年6月22日:
亲爱的日志,
新来的小马还是没醒。前两天我们基本上是全天照看她。这几乎已经变成我们的惯例。但现在情况很明显,她不会自己无缘无故的死去,所以我们就没必要再全天24小时盯着她了,我们也实在没那么多人手。现实一点吧,就算能有谁陪着她也不会造成生死之别,对吧?我们都不是受过训练的医生,连急救医师都不是,就更别提什么专业的创伤外科医生了。我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陪伴着她,让她醒来时不是独自一马。
也许她再也不会醒来。我们给她喂了蜂蜜和水促进她身体康复,每天我和阴天还帮她清洁身体(乔恶心得帮不了忙)。似乎他不是因为厌恶她身上的伤口而不愿帮忙,至少不是主要原因。当(他们以为)我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为这件事和阴天争辩。好吧,用“争辩”这个词形容阴天的反应可能有点太轻了。
“她看着恢复的不错,没感染。你去碰她没问题的。”
“她根本就恢复不了,我知道。她这是永久性残疾。”
“你知道我也没有角。”
“额,对……但你有翅膀。显然你不会再有根角。”
“那你难道是说孤日是只残疾马吗?”这个丫头,你爱和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我不想听他说出我早就知道的事实。我就是个残废,就和那只独角兽一样,既不会飞也不会魔法。我们还能有什么用?
哦对了,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这件事。阴云遮天想出了“适合”我和乔瑟夫的名字,还好她只把它们当做外号(我很欣慰她谈重要的事情时还是会用我的真名。)她说由于她不止一次听见我“写”日志,她觉得我的名字应该叫“孤独终日(lonely day)”。她说这个名字会“一直等待着我,直到我去接受它”,那它可是要等到地老天荒了。我会把这个名字和“不穿衣服”以及“在屁股上长出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标记”等想法一起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去。
另外谁知道呢?那只独角兽也许还是有机会的嘛!毕竟似乎有角就有魔法。也许她剩下的那点角依然足以让她能使用一点魔法。也许她的角还能长回来。只有我绝不可能掌握任何魔法。
我这不是想说我在那个……世界看见的普通小马没用。它们似乎能完成任何艰苦工作,种庄稼好得像撒了金坷垃。要么是他们真有金坷垃,要么就是他们的转基因技术比我们还高。要真是这样还是算了吧。而且我觉得既然现在的小马数量屈指可数,我们其实也没必要种小麦种得一株更比五株强。而且实在不行小马也能吃草,对吧?额,算了,这个就算了。我这匹小马内心依然是人类。
我们的假期以悲剧结尾,真惨,不过你早就知道了。阴天开始做奶酪,但其实加州原先有几家做奶酪的老厂子,在这座城市里就有几间小作坊。我意识到她弄来那些动物的举动是越来越正确了,虽然我依旧不同意以后搬家时把它们一起带上的主意。
住的时间越久,我越觉得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搬离此地。就算我们能把柏油路改造成农田,这里的土地也太干旱。我们没有水利设施,没办法把沙漠再次改造成天堂。得再发展多少世纪,我们才能再次开展类似这样的公共基建项目?
我们去了一家专业五金店,弄来一大捆巨型电缆塞进卡车车厢。我接受了乔瑟夫的帮助,因为显然如果没有独角兽帮我飘起物体,我就什么正经事都干不了。混蛋乔瑟夫。我知道这不怪他。他确实保有过去的所有生活方式,身体也只变小了一点,但这又不是他主动要求的。
我也没主动要求从人类变成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具。不过我猜我还算走了运,至少我没昏迷。
这只小马身上有许多未解之谜,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飞行本身。人类消失至今已近一个月了,如果她不会开飞机的话,她为什么要现在试飞?这可和开车不一样,试车又没什么风险。我完全可以直接跳进路边随便哪辆车,试试用蹄子能不能开就行了。
也许她在飞行途中用尽了魔力?坠机前她看起来驾驶得还挺不错,下降时飞机也像是在掌控之中,角度很完美,还选择了海滩最平坦的区域着陆……这就和那个密文一样!除非我们能找到信号发出者(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否则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解事件真相。这次也一样,除非她能醒过来让我们询问,否则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只小马之前想干什么。
阴天没给这只受伤的小马起怪名字,我觉得这应该是她精神还算正常的表现,而且至少她还知道该往哪绑绷带。
—孤独终日(呵呵,不可能的)
2015年6月23日:
亲爱的日志,
所有我用来吸引幸存者注意的计划都落空了,有点难过。无线电、探照灯以及网络都没能把任何人引来这里。好吧,其实也不是绝无例外,也许这只金发小马就是跟随我发出的信息而来的,但我觉得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对,她还是没醒,闻起来没腐烂,但看上去她也没怎么恢复。不过其实就算她的身体状态有所好转,我们也看不出来。好吧,也许找个医生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虽然我们显然没法凭空变个医生出来,但也许我们能从书本和自学手册里学习医术(至少比完全不懂要强)。鉴于乔瑟夫会魔法,其实他是第一选择,但他懒癌晚期,绝不可能主动去学。
阴云遮天也许能学会。她原先就有救助患病动物的经验,也有一些兽医的基础。专门给马治病的医生该叫什么,有这个词吗?
显然我不会学医,因为现在只有我专注于生存事宜。就和昨天一样,我一直专注于扩展我们房子的“防护措施”,想把它们安装到附近的街道和房屋处。今天白天我都在安装栅栏,用它们阻隔道路,并把我们的房子与道路另一侧连通。这东西挡不住小动物,但我觉得大型犬都闯不进来(还有其他更大的动物吗?)。感谢加利福尼亚州交通部,在事件之前他们贴心地往卡车上装了一大堆简易栅栏,这让我的工作轻松许多。
今天的更多时间用于收集食物。我带上汉一起去好市多超市,一购物车一购物车地往我们的半挂货车上装食物,把它们全都带回家。我们弄了一台丙烷动力的叉车,所以装货变得相当简单。回家后我就着几罐甜椒和几箱速溶饮料干活,把昨天安装好的简易栅栏进行了加固。
对,你能把一辆叉车也改造成可以用蹄子操作的版本,没我想象中那么难。我真的特别想念好市多里卖的热狗和披萨。
最后我还是得把五十磅装的面粉袋一袋一袋背上楼。这次乔瑟夫很慷慨地想主动用他的魔法能力帮我一把,不是帮我送上楼,只是帮我把它们放到我的背上。似乎我背五十磅的货物没什么难度,但还是最好别超过这个重量……我感觉再加一点我就会难以前行。
明天有两项可选工作:要么开始建设菜园,要么把我们的厕所换成堆肥式的。我以前既没当过水管工也没种过地,不过阴天说如果明天我选择种地,她会很乐意在菜园里帮忙。
对,你能猜出来我选了那个。与其一整天都叼着工具干活,嘴还得十分靠近大家……(恶心死了)……的地方,我不如和阴天好好呆上一天。就算工作辛劳,能一起运动痛快地出汗也挺不错。
这可真是个困难的抉择。
—a
2015年6月24日:
亲爱的日志,
她依然没醒,但我们在尽力照顾她。看来她不会在我们面前死去。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许再有一两个礼拜就能拆线。但即使伤口能愈合结痂,也不意味着她能醒过来。由于毛发都被剃光了,她的伤口周围看起来简直丑爆了。虽然它们最终都会长回来,但小马的皮毛可没法在几天内就长得能遮住伤口。
今天我和阴天一起务农。她是专家,所以我更像是她的助手。我担心乔会毁掉我们的独处时光,但把那只古怪的独角兽(没有角还能算独角兽吗?我可不可以把她算成是普通小马?)独自留在房子里的这个想法会让他心里相当难过。他在那间屋子里呆的时间比我们两个都长,也许这是种族问题。
我们选了一大片没被鸡占领的后院(无论它们有没有古怪的举动,我们都得用铁丝网把它们关起来)。我们想要开动一台手推式旋耕机,但是操作它们所需的控制力和精确度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因此我们就拿了一个有点生锈的犁(从那个农场小屋里面带来的),把它固定在我背着的挽具上面。
你能想到你居然会有一天得用自己的身体拉犁?我也没想到。我没太弄懂阴天说的那些农场工作,你要在意的话就自己上网去查好了。等等,互联网早就没了。不过我想假如数据库到你这时候还存在的话,你可以查询数据库的索引,看看有没有相关内容。
地犁完,是时候播种了。阴天想尝试种多种植物,看看那种作物在这种土壤里长得会比较好。她把几粒种子从小包里倒进土里,用一只蹄子把它们埋起来,我也学着她的动作干活。
感觉好怪,就像菜园里有什么东西时不时盯着我看,我却没发现有谁真的在看我。我负责播种右侧的两列,阴天负责左侧的几列。我们两个肯定能种活一些作物。
我把赌注压在阴天身上,毕竟她有过实际经验,而我浇过水的植物都死光了。当然,浇水也有点费劲,也许我们前面之所以干活如此轻松惬意,就是因为土壤相当干燥。这片园地荒芜了一段时间,因此我们得从商店里搬来成袋的土壤,撒到园子里改良土质,还得尽可能的把土犁松。
顺便一提,我可能需要为此准备更好的挽具。我倒是十分强壮,能坚持得住,但我感觉它在压力下可能会随时解体。我的挽具是为拉车设计的,不是用来犁地的。
一切完毕后,我们在这留了一个定时启动的旋转洒水器。它应该能均匀浇灌菜地,虽然它会消耗更多宝贵的水资源。看来得去换堆肥式厕所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以后的事,明天再说吧。现在还有好几罐水,我们可以先把它们倒进储水池里。用那些塑料制品长期储存可能会污染水质。
阴天累坏了,没法做饭,所以我们就用微波做了一顿。我们到后院一边吃饭,一边听音乐。汉也首次跟我们进了后院,与我们一同欣赏落日美景。
看来世界末日之后还有些好事。名单不长,但的确存在。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