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的全身都在发抖,瞪着柳氏的眼睛寒气外露,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这就是你管的家?”
柳氏恨恨的瞪着绿云,直想塞住她的嘴,看着老夫人眸里的怒火,不由得哆嗦起来。
“好你个柳氏,我还道为何我每次从寺庙回来都见不到二丫头,你还谎称是二丫头身子弱,脾气古怪怕见人,原来是你一直把她软禁,让我婆孙俩见不着面,让书承父女俩不得见,还把我林府的骨肉折磨成这个样儿,你真是狠毒啊!”
柳氏一听,连忙喊冤:
“老夫人冤枉啊!语汐丫头是夫君的骨肉,虽不是我所生,好歹也是唤我一声母亲的,我怎么对她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定是这奴才恶意中伤我,说,到底是谁让你这般冤枉我。”
柳氏怒斥绿云。
老夫人冷眼看着柳氏,在她身上,她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让她心中一紧。
心里也有对林语汐满满的悔疚,来前她让王妈妈打探过林语汐,得来的消息让她痛心疾首,二丫头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跟自己也有脱不掉的关系。
“你莫要再狡辩,万事等书承回来再说。来人,去请老爷,让他看看自个的女儿被折磨成什么模样。”
老夫人完全不买柳氏的账,开口就让人去请林老爷。
柳氏一听要请老爷立马就慌了,瞪着绿云想要发作又不敢,将手中的帕子扭来扭去。
没一会子,林书承便大步而入,看着这阵仗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
先给老夫人行了礼:
“母亲这么急着找儿子是何事?”
“床上的人儿你可认得?”
老夫人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林书承不明所以,但仍是依言将目光落在林语汐脸上,不由得全身一震。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林语汐,因为那张与她长得极像的脸。
然而……
他不明白,疑惑的看着老夫人:
“这……”
老夫人也不含糊,当即就让王妈妈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可想而知,林书承的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瞪着柳氏像要将她活刨了。
“你做的好事!”
柳氏最怕林书承发脾气,吓得跪在地上哭喊:
“老爷冤枉啊,奴家并没有埋汰二丫头,是这个狗奴才冤枉奴家的。二丫头是老爷的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奴家怎敢在老爷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儿?”
柳氏虽是失了方寸,却还不忘扮演的楚楚可怜。
“老爷又最宠爱雨柔,奴家与雨柔又情同姐妹,二丫头是她的命,奴家这做姐姐的疼二丫头还唯恐不及,又怎会去害她?这个奴才句句埋汰奴家,老爷要替奴家主持公道啊。你这个奴才到底收了谁的好处要来害我?”
林老爷听了又觉得不无道理,脸色稍霁,声音放缓了些,却仍是有些怀疑:
“你管家这么些年,为何二丫头变成这副模样你却不管?你一个当家主母,内院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岂会不知?不知那就是你的失职,知而不管那就是故意谋害。”
“老爷,奴家愚钝,中馈事务繁杂,又要照顾儿女教育儿女,难免有些纰漏,出错就要受罚,奴家认了…但奴家并没有害二丫头啊,请老爷为奴家做主,还奴家清白啊。”
柳氏痛哭,拿着方帕抹着眼泪。
“那你说,你可知道二丫头受的罪?”
林老爷仍是不信。
“奴家不知,二丫头性子孤僻不爱见人,但她怎么说也是奴家的女儿,奴家虽不能亲身去照看,仍是常让刘妈妈送些嚼用予二丫头……”
讲到这里,柳氏瞪大眼睛,幡然觉悟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刘妈妈,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刘妈妈斥道:
“你素是我身边得力的,我又是实心实意信你……你怎么……”
“太太……”
刘妈妈一阵愕然,看见柳氏给自己打着眼色,瞬间明白她的意思,那是要她吃下这个罪。
“老爷,奴家错了,奴家识人不清,让个刁奴欺瞒了十几年,也害二丫头苦了十几年,请老爷责罚……”
柳氏当即就认了错,还主动要求责罚自己,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极为适时。
边说,柳氏的眼睛不停的睃着一旁的红玉。
刘妈妈有个女儿叫莲巧,也在柳氏手下,但并不受柳氏看重,却也是捏在她手心里的。
她这是暗示刘妈妈,她要是过得不如意,莲巧也别想过得顺心。
莲巧是她的心头肉,在心里掂量着轻重,咬着牙纳头就向林老爷拜去:
“老爷,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利欲熏心,私吞了太太给二小姐的嚼用,奴婢怕事情败露,所以一直从中阻止二小姐与太太相见,此事与太太毫无关系。老爷奴婢知错了。”
“你……你……我看待每个儿女都如珠如宝,岂能容你慢待。我道你是个老实的,向来也待你不薄,你怎能敛不义之财,还陷我于不义。将这个刁奴拖下去打死,我林家怎能容你这种歹毒之徒,你害我儿受苦十几年,死十回都不够。”
柳氏边指着刘妈妈骂着,边喊人来拖刘妈妈出去。
刘妈妈又是一阵错愕,她没料到太太竟然要活活打死她,她尽心尽力的侍候她,替她做尽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今东窗事发,她就把她丢弃,要她死。
刘妈妈不禁觉得苍凉与绝望
“老爷,饶命啊…”
自知柳氏是不会再替她求情的,转而抱着林老爷的腿…说什么都不肯被拖下去。
林老爷正气上头,根本就不理她,狠狠一脚将她踢开。
心里依旧气闷,又泄愤的踹了两脚。
“老爷,饶命啊,其实是太太……”
“还不吞下去,堵住她的嘴。”
柳氏适时的打断,指使着两个婆子把人拖下去,免得她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刘妈妈怨恨的看着柳氏,拼命的挣扎,奈何嘴巴被堵,也无力挣脱两个婆子的桎梏,只能绝望的被拖走。
外面很快就响起板子打在血肉上的噼啪声,和刘妈妈的闷哼声。
一开始闷哼声还很清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就只剩下板子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