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也许你的夫婿有问题
作者:银台金阙   寡妇为后最新章节     
    虞亦禾跨过门槛,淡淡地道了一句,可仔细看,她合拢在袖子底下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我不回去,他想纳妾就纳吧。”
    虞亦禾其实早就想过她如果一直不生育,魏谭会不会纳妾又或者把她休弃,因着早就想过,刚成亲时的感情被一步步消磨,现在听到这种话好像也就这样。
    可是她的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掉,吓得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清雨连忙上前为主子擦拭,李正也笨拙地找补,“没有的,二少爷没有答应的,夫人您不要伤心。”
    可虞亦禾还不了解魏谭那个人么?
    他就是个只会听父母长辈话的软柿子,只要祖母婆母多在他面前提几遍,自己这两年再没有个一儿半女,他定是会同意的,无论是纳妾还是休妻再娶。
    虞亦禾没有理他们,径直进入了屋中,而后把门关上,谁也不理。
    这边的异样很快就被金吾卫关注到禀报给了卫景珩。
    他立刻停止批阅奏折,从凳子上腾地站了起来,可起身后又踟蹰原地,迟迟不能踏出脚步。
    自己现在固然和阿禾已经打破了僵局,可是此等私密之事情如果不是阿禾亲自与他诉说,他也不能贸然主动上前安慰。
    他思忖了良久,吩咐侍卫去后山那片梅林折几支梅花插瓶送于虞亦禾。
    “就说以表这几日药膳的谢意。”
    卫景珩本也没想通过这梅花表达什么,只是想叫虞亦禾看到漂亮的花儿心情能好一些,谁想虞亦禾看到这一丛插在陶瓶中的白梅,心中感触更多。
    她嫁与魏谭时,父亲只是正五品的官,人人都赞她嫁得好,成了侯府嫡次子的正房夫人,可谁又在乎她嫁入这样的人家必定饱受家中长辈的挑拣呢?
    人人都想高嫁,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咽得了高嫁这口气。
    她忍了这么多年,不是很想忍了,反正她无儿无女,干脆任魏谭休妻算了,至于和离,虞亦禾只想了一瞬便被自己否定了。
    她家里还有未婚的小妹,若是和离势必影响小妹婚事,父亲和母亲不会同意的。
    不过虞亦禾也不愿意就此委屈自己,所以魏家休了她便休了她吧,不用经过娘家的同意,她顺势出嫁做道士姑子都使得。
    想通了这些,虞亦禾也不愿意在屋子里闷着,目光瞥见瓶子里的梅花,便起身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披风穿上。
    来了这些天也没好好逛过那片梅林,干脆逛林子赏花去。
    这边虞亦禾一往后走,那边卫景珩便收到了消息,当即起身穿上大氅跟了出去。
    梅林就在小院群的后面,数十棵垂枝梅树盛放,复瓣梅花美不胜收,虞亦禾一时忘记了忧愁,沉浸在梅香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踩雪的声音,甫一抬头就见前方来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等来人穿过繁复垂枝露出他的面容,未曾出乎虞亦禾的预料,光看那身价值不菲的大氅,便知道只有他了。
    以往虞亦禾会讶异巧了,现在她却没心情,也没深思为何男人也在后山,或者说她的内心也不大在意了。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被休弃的准备,那么她又何必为魏谭如此恪守妇道?
    她只是微微向他颔首,便仍旧看自己眼前的梅树,这颗梅树长得格外的好,枝干粗狂遒劲,花苞洁白无暇,在这初春盛放着,尤为美丽。
    可她不就山,自有山来就她。
    卫景珩走近她,佯做巧合一般打招呼,“真巧,夫人可是被我送的梅花吸引过来的?”
    虞亦禾轻轻点头,倒是也明白的他为何在这里,只是她并不想说话,气氛又沉寂下来。
    然而重活一世的陛下耐心好的很,也颇为有心机,阿禾正生那魏谭的气,他可要好好利用,怎么能不吹吹耳旁风呢?
    于是过了几息,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看夫人脸色不佳,似乎心情不愉,不知是什么原因,若是愿意说出来,我也许能开解夫人一二。”
    听见这句话,虞亦禾侧首对上卫景珩的眼睛,看清他眸中显而易见的担忧后,她垂下眸子,唇角微微勾了勾,愈加觉得讽刺。
    她的夫君想休弃自己,同时又有旁人对她有些心思。
    女子的心思敏感,虞亦禾感觉得到卫景珩对她有所不同,因为他实在友善,她也可以装作不知,只与他普通相交,未曾想与他深交,可知晓魏谭想休弃自己后,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退后了一步。
    虞亦禾与卫景珩对视了几息,就在卫景珩做好她拒绝的准备后,她开口了,说的却不是那件事。
    “我想知道,公子为何长居此处?”
    这个问题卫景珩早就想好了答案,“不堪家中关系侵扰罢了,便出来躲一躲。”
    虞亦禾点了点头,对此毫不意外,若不是出了什么事,谁会在这春寒料峭之时离家住在庙中。
    “我也是如此,今年是我嫁给夫君的第五年,未有子女,祖母婆母便遣我到此处求子,可她们早就想好要让夫君把我休弃了。”
    虞亦禾没有看他的脸色,这世上男子大多注重子嗣,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开解,而是叫他早些歇了某些心思。
    身侧的男子也如她所想,问道:“夫人可看过郎中?”
    虞亦禾点头,“自然,看了三四年了,便是在这里也要喝药。”
    那药多苦啊,只是提起便格外地恶心。
    她感觉喉咙不适之际,忽听身侧男子淡淡道了一句:“那夫人为何怀疑自己?”
    虞亦禾下意识地侧首,就听他又轻飘飘地道出了一句值得深思的话语。
    “也许是你的夫婿与此道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