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话可说。”贾赦跪下回道,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无话可说?呵呵,朕听说你要做父亲了,这里就先恭喜你了。”仁康帝的笑声在包厢内回荡,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冷冽。
贾赦闻言,脸色巨变,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心脏猛地一缩。他一边磕头,一边慌乱地辩解:“陛下,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仁康帝的目光在贾赦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审视着他内心的每一寸角落。包厢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万死?可惜你没有一万个脑袋,荣国府也没有一万个人头。贾赦,城西槐花胡同里的人,你是给谁准备的?朕,还是太子,亦或是朕其他的儿子?”
此时贾赦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汗水沿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他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臣…臣实是冤枉啊!那槐花胡同之人,是……是……”
看着贾赦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仁康帝的目光越发深沉了,轻声问道:“是什么?贾赦,你祖父英雄了一辈子,你父亲虽然平庸,却也不曾堕了你祖父威风,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却如此不堪?
先是贾政,是叫贾政吧?”仁康帝问道。
“回陛下,荣国公贾代善的次子是叫贾政。”一旁的戴权忙躬身回道。
“嗯。先是贾政目无法纪,无视君王,私下引诱秀女,如今你又豢养家妓,意图不轨。贾赦,你们贾家这是要翻天了吗?”仁康帝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意盎然。整个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贾赦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臣实在是不敢啊!那槐花胡同之人,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一时糊涂,还是只是你胆大妄为?”仁康帝打断贾赦的话,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贾赦心中一凛,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他咬紧牙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陛下,那槐花胡同里的女子并非臣豢养的家妓,乃是……乃是文大人所赠。臣推辞不得,又恐带进府惹张氏生气,只得……只得养在外面。
本打算,待张氏生产后,再交给她处理。是打,是卖,还是送人,借由张氏随意处置。”贾赦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仁康帝闻言,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沉声道:“文大人?哪个文大人?”
“文渊阁大学士文柏,文大人。”
“放肆!文柏一向为人正派,其女又是太子妃,他怎么可能赠送你女人?
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是文柏奉了太子的命令,以此来拉拢你这个御前侍卫?”仁康帝怒道。
贾赦闻言,浑身一颤,忙跪伏在地,颤声道:“臣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不是文大人身份特殊,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收下那些女子!”
“贾赦,你可知,诬陷太子,罪同谋反。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朕可不会轻易饶过你。”仁康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贾赦闻言,心中如鼓点般狂跳不止,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衣襟。他深知仁康帝的脾性,这位帝王向来赏罚分明,对待臣子看似仁慈实则严苛至极。如今自己若是稍有差池,只怕不仅会丢了性命,更会连累整个贾氏一族。
“陛下,臣绝无攀扯太子殿下之心。只是文大人身份特殊,所以臣才……”
仁康帝闻言,沉默片刻。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既是文柏送你的,你收下就是了。同僚之间,相互送个礼物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你如今毕竟年轻,张氏又怀有身孕,这女色方面还是要节制一些。万不可像你贾……”
仁康帝的话语突然停顿,似乎回想着什么。这时,一旁的太监戴权忙应道:“陛下,是贾政。”
“哦,贾政。”仁康帝点了点头,继续道,“万不可像贾政那般,因为女人而损了前程。贾赦,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贾赦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仁康帝的深意。太子是仁康帝亲手养大,又寄予厚望的储君,其地位在仁康帝心中自然无可动摇的。
“陛下,臣明白。”贾赦的声音坚定而决绝,“臣定当谨记教诲,绝不敢因私欲而误了正事,更不会因此而同殿下起了嫌隙。”
仁康帝看着贾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知道,贾赦虽然平日里看似纨绔不羁,但并非愚钝之人。只要稍加提点,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更何况,贾赦身为荣国公的嫡长子,其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日后若是稍加培养,定能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
“爱卿能如此想,朕甚感欣慰。”仁康帝的声音和缓下来,带着一丝期许,“你记住,身为臣子,最重要的是忠心,为君王分忧。只要你一心为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贾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与惶恐,随即化为深深的感激。他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臣定当更加谨慎行事,绝不让陛下失望。”
仁康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却又不失威严:“起身吧。戴权,晚些时候让内务府挑几个伶俐的丫头送去荣国府,也让咱们的贾侍卫长长见识,省得随便被什么外面的女人勾了魂去。”
贾赦心中一凛,深知仁康帝此言虽似玩笑,实则暗含敲打。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神色,扭扭捏捏的说道:“多谢圣上隆恩,只是……只是贱内如今身怀有孕,若臣房中此时进人,恐会惹得贱内不悦。”
仁康帝闻言,笑容更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哦?贾侍卫这是怕家中的河东狮吼吗?哈哈,无妨,朕送去的丫头,只是让你长长见识,并非要你收入房中。
你若是喜欢,便留着使唤;若是不喜欢,便打发了去。至于别的,朕还没无聊到要插手臣子的家务事。”
贾赦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呵呵,其实贱内平日里是很温柔的,她只是太过在乎微臣了,所以有时候才会显得有些……嗯,有些严厉。陛下送的丫头,臣定当好好安顿,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委屈。”
仁康帝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行了,别贫了。食色,性也,朕都理解。只要不耽误正事,你的私事,朕也不愿过多干预。
贾赦,这美人儿虽然可爱,但你也得悠着点,别让她们扰了你的心神,误了朕的大事。”
贾赦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磕头谢恩:“臣定当谨记陛下教诲,绝不因私废公,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分忧。”
仁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赦,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起来吧。对了,你在槐花巷养外室的事情,已经有人替你告诉府中。所以,贾赦,你想好回去要怎么解释了吗?朕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