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鼓着嘴反驳,“怎么会,我们看的是大师兄!又不是别人。”
“好。”谢槿奚看着她,“既然如此,你说说方才看我练剑有什么感悟?”
昭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感觉…大师兄的剑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我,然后我心里就有个人一直在说‘快,你也动起来试试。’后来,我感觉就像有人握着我的手教我练剑一样。”
谢槿奚点了点头,“你有这种想法就对了。”
“方才我所练的正是燕掠剑法的第四式——燕心。”
“它可以诱导看到这个剑招的人宛如一个初学者般开始比划第四式,而对手只会觉得这剑招太过厉害,只想偷学一两招。往往在他们有这种想法并行动起来时,第四式已经结束了。”
“这一式只要我开始就不会停止,而我只会比他们结束的更快,因此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其他比赛,都没有人可以赢过我。”
想当时连柳长归都没给他完整录完第四式,而是只录了一半,剩下的让他自己看剑谱琢磨。
谢槿奚说完后,三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以为修士和话本子里写得没什么差别,认识几个厉害的长老,得到一些天材地宝,然后顺畅地开启自己的修炼生活。
没事就约朋友一起玩乐,三三两两地纵马闯荡江湖,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公之事,但他们总能顺利解决,然后变成别人口中鼎鼎有名的“少侠”。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哭着回宗门找大师兄给他们报仇。
可自从他们来了上瑶宗才知道,修士们也要上课,也要完成作业。
他们连引气入体都不能像话本子里的主角一样一听就懂,更不可能一年筑基两年金丹了。
三人情绪低落,谢槿奚便蹲下来问他们,“又想什么呢?”
苏言低着头用脚蹭了蹭土,“大师兄,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像话本子里的主角那样呢?”
谢槿奚叹了口气,这带娃还要会点人生哲理的,不然就他们几个那小脑瓜,指不定能问他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你们都觉得话本子里的主角很好吗?”
苏言和昭云点了点头,南杏落则一直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为什么呢?”
苏言说,“因为话本子里的那些人什么都能解决,而且他身边总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所有误会都能解开,每一个人都很信任他。”
他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谢槿奚。
昭云说,“因为话本子里总是好结局呀,主角身边的人都不会死,因为他们有主角罩着。”
“我也不想我喜欢的人死,大师兄,师父,苏言和南杏落,长老,还有那些哥哥姐姐。我想让大家都活着。”
他俩一说完,谢槿奚脑海中便传来一阵细密的头痛,几个画面飞快闪过,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画面便溜走了。
他表情不变,缓过来后摸了摸他俩的脑袋。
“想解开事情,那就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想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那你自己要先爱你自己;想解开误会,那就第一时间将事情说开。”
“至于话本子里的好结局,每个结局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人这一生成长何其艰难,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以后的结局,那你要因为害怕它不是好结局就不选择了吗?”
昭云摇了摇头。
“人生是我们自己的,哪怕最后是一个坏结局,我们也收获了很多好结局收获不到的东西。在这件事情上,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说你的选择是对是错,旁人可以给你意见,但不可以插手你的选择,因为这是你的人生。”
谢槿奚说了好大一长串,末了又轻轻叹声气。
“都明白了吧?”
昭云和苏言纷纷点头。
“好,那今天就这样,下午的时间给你们修炼,但要注意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三人应了一声,临走之际,南杏落又出声问道,“大师兄,上午的事情很严重吗?”
谢槿奚不想把他们三个牵扯进连天会的事情中,便对着他摇了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
他出门去找闻子都他们研究玉牌了,家里就剩下三个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孩子。
南杏落的目光追随着谢槿奚离去的声音,半晌才轻声说道,“大师兄在说谎。”
“什么?”
苏言看了他一眼,“大师兄应该只是不想我们担心吧,毕竟我们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昭云用掌心托着下巴,“我要去修炼了,我不想给大师兄拖后腿。”
南杏落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二人双双回了屋,留下苏言在外面看天。
“爱自己……”
谢槿奚下山不久,收到了君宿弦的纸鹤。
那纸鹤围着他飞了几圈,便被谢槿奚抓在手里。
信上的内容让谢槿奚疑惑地停在了原地,跟在他身后准备驮他的云也停了下来。
一体双魂?
他记得上辈子没这一出啊,上辈子杜三七也给他们看了脉,却没跟他说有什么。
杜三七又不是个撒谎的人,弟子们出点什么事他都能急死忙活的,更那个一点,就直接把你拐上医山了,哪管你是哪个门的。
但苏言的一体双魂又属于体质问题,这没法靠什么草药医治,杜三七便让他把苏言看紧了,君宿弦在给他制作防上身夺舍的符咒,这之前别让苏言被谁附身了。
谢槿奚从储物戒里摸出个隔离鬼魂的符咒,让身旁一片云朵先回去交给苏言。
他自己下了山,又去了那家老地方酒楼。
闻子都他们已经在等了,谢槿奚一去,他便从储物戒内掏出一块巨大无比的白玉,十分得意地靠在白玉上。
“怎么样大师兄,看看我谈下来的玉,这种水,是不是好的没话说?”
谢槿奚抬头打量了一眼,那玉高得差点把包间都戳个洞。
“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