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间眨眼而过,第十一日,滁西涧拿出地图。
他道:“虽然有了地图,但你还是得万分小心。尤其小心循环和幻境。”
滁西涧咬重循环二字,“你之前看到的情况就是循环,这里场域特殊,只要阵法没有打开都会进入循环之中,至于幻境,它更是让你防不胜防。神葬森林中有莫大的机缘,但危险也很多。”
姜月楼借过地图,朝滁西涧郑重一拜,“多谢前辈,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此刻便都可以提出来,晚辈定会一一完成。”
滁西涧闻言,神色凝固,他道:“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吧!”
姜月楼不言,默认。
珍彩都抚额无奈,这戒备心也太强了,以前那么细腻的心思,现在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滁西涧摆手,“罢了罢了,同你计较什么,你快去寻你的机缘吧!”
“前辈真不要晚辈做什么吗?”
姜月楼再次询问,随着她的成长,她绝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好事,说白了就是她没有完全信任滁西涧。
滁西涧转身,故作狠心,厉声道:“都叫你走了。”
滁西涧突然的呵斥让姜月楼心里觉得有些酸涩、难过、委屈。
“等等”,姜月楼要走之时,滁西涧叫住了姜月楼,他道:“女娃,你不妨先看看天。”
姜月楼仰头看天,天空出现一些零碎画面,又开始下雨了,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画面,不同的是,这次死的人更多。
姜月楼看完之后求解的看向滁西涧,他道:“雨给你看的不一定是幻境,你还是早做打算。从前有淮川和他们几个替你挡着,不然你早不知死多少回了。现在没有了,你该自己做打算。”
姜月楼沉默良久,“我知道了,多谢前辈,前辈后会有期。”
姜月楼郑重拜别滁西涧。
待姜月楼御风远去之后,滁西涧突然转身,他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十万岁一样,头发两鬓斑白,面容憔悴沧桑,仿佛是日落西山的老人。
“师父。”
四个徒弟担心的围上去,滁西涧道:“我此一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师父。四人担心不已。
滁西涧道:“师父要去找你们师娘了,师父这百万年的光阴本就是偷来的。”
他是本该在那场大战中就消亡的人,却活到了现在,为了见小月一面,他撑到了现在。
滁西涧分别将四个戒指递给大徒弟重续;二徒弟断疑;三徒弟卜算;四徒弟思量。
“这里面是我留给你们的东西,出去之后,不要去战场送死,送死都还轮不到你们,你们要一步步变强,辅佐小月。”
重续哭着问,“师父,那个姜月楼姑娘到底是谁啊!”
滁西涧答:“你们渐渐会知道的,你们现在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只需知道,帮她便是帮你们自己。”
“好,师父说的思量一定谨记在心。”
卜算还算冷静,他问,“师父,你要死了吗?”
随后卜算自嘲道:“没想到师父你这样的老怪物也会死。”
滁西涧狠狠敲了一下卜算的头,“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什么死不死的,你师父我只是觉得时机到了,该离开了。”
“啊!”
最小的思量擦掉眼泪,“师父,你这样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呢?”
滁西涧谈起过往,以及自己被困在这里的全过程。
“当年你师娘和你们师姐死了之后,我心灰意冷,几度活不下去,淮川为了让我有生的希望,告诉我,我孙女还活着,他将我困在这里,说只要我破境,随时可以走出此方天地。”
“淮川也是真恶毒,隔一段时间来告诉我小月的近况,弄得我心痒痒的,出又出不起,如今我见到小月解开心结,也该出去了。你们师娘还在等我。”
思量道:“那师娘不是死了吗?师父你除了死后去找师娘,还能怎么去找师娘。”
滁西涧又敲了几下思量的头,“笨啊你,你师娘又没死透,可以复活的。”
滁西涧看向自己的双手,“只不过代价是我要转世重修。”
每个修士在跨入修仙之路的那一刻都会为自己留下一个后路,只要不魂飞魄散,修士都可以通过那条后路让自己转世重修,除了某些特殊或意外情况之外。
像瑶仙这样的。
普通人族就比较惨了,他们只能通过修士为他们搭桥这种行为来达到转世的目的,或者遇到普渡众生的修士为他们搭桥一二。
不然,他们就只能永远游荡于世间,或变成山野精怪。
淮川这百万年来不仅要处理时空乱流的事情,还要在各个时间段内寻找瑶仙散落的灵识。
思量发问,“那我们以后该叫姜月楼姑娘叫什么啊!这辈分乱了呀!我都搞不明白了。”
滁西涧这才想起什么,“小月对于她的身份还什么都不知道,无论将来过去,她都只是姜月楼,你们四个可不能说漏嘴了。”
“尤其是你。”滁西涧指着思量说。
思量委屈,“师父,你怎么不说三位师兄啊!又说我。”
“因为你嘴没门,什么都往外说。”
重续、断疑、卜算三人整齐划一的回。
思量不好意思的低头。
滁西涧:“行了,我送你们出去后,你们去星辰剑宗,你们四个要相互扶持,别等你们师父我回来之后,你们四个就反目成仇了。有什么误会要长嘴。”
“尤其是断疑你,你最闷了,有什么误会从来不说。”
“对”
“对”
“对”
这回轮到其他三人说了。
“对什么对,你们几个各有各的缺陷,分则散沙一盘,合则无敌,师父不在,你们相互照顾着些,有什么事情就找小月。”
卜算唏嘘,“师父,就姜月楼姑娘那个性子,这十天相处下来,我连她边上都不敢去,她一个冷脸我要退好远。”
思量点头如蒜,“就是就是,姜月楼姑娘身上的杀气和寒气太重了,我见她都害怕,她修为又高,我生怕她给……”
说着,思量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重续道:“我那天就夸了一句她发带好看,问她谁送的,她瞬间冷脸,那寒气蹭蹭的往外冒。”
几人相继告状,思量哗啦哗啦的说,“就前天,她炼尸的时候,我走到她旁边,她居然拿我做活体实验,吓的晚上睡觉时没敢闭眼。”
“切,谁没有过似的。”重续鄙夷道
他炫耀自己的战绩,“我连续十天坐在她旁边。”
三人沉默不言,纷纷对重续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