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强还是太年轻了，他不知道楚嚣是在帮自己说话。
    楚嚣先骂了他，孙宏雷就算是生气，看在楚嚣的面子上，也不会继续发飙了……
    不过孟昊强还是知道听话的，他很快跳了下去，和大刘、曹秉坤一起，把孙宏雷拉了起来，楚嚣则是去抱思思。
    “呸呸呸！”
    思思一上来就趴在楚嚣身上，不停地吐着嘴里的土，楚嚣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你先漱漱口，我去看看宏雷哥。”
    孙宏雷此时正坐在地上喘粗气呢，挨了好几脚，而且还不轻，他且得缓一会儿。
    楚嚣一过来就故意大声喊道，“大夫呢？赶紧的啊，给宏雷哥止血！”
    孙宏雷都气笑了，指着楚嚣就骂，“你丫装什么犊子？刚才你让小孟使劲儿踹我，你以为我没看到？”
    “我这不是力求逼真嘛。”楚嚣也乐了，“效果很好，你要不要看看？”
    “我看个蛋……嘶～”
    孙宏雷还想骂两句楚嚣呢，谁知道跟组医生已经开始清创了，疼得他青筋都出来了……
    孙宏雷还不能叫疼，谁叫他也是硬汉呢？
    楚嚣还有点担心，他把化妆师叫了过来，“会不会影响拍摄？宏雷哥还有一些日常戏份没拍呢。”
    孙宏雷听到这话，恨不得立刻起来跟楚嚣拼了，丫实在是太孙子了……
    化妆师也无语了，不过人家是专业的，还是说道，“没什么问题，多上点妆就能盖住。”
    “那就好……”楚嚣挥了挥手，“大刘，帮忙把宏雷哥抬到一边去，老曹，你和杰哥把活埋的戏份拍完。”
    趁着孙宏雷发飙之前，楚嚣已经跑了，那边还有一个思思等着安慰呢，硬汉哪有美女好玩？
    思思却不太领情，她已经漱完了口，然后跑去找张婧了。
    思思要学习一下怎么当制片人！
    楚嚣和李红合伙开公司的事情，思思也知道，在她看来，演员再牛逼，也不如导演牛逼，导演再牛逼，不如电影公司老板牛逼。
    楚嚣已经算是电影公司老板了，思思也不想落后，开公司她不擅长，导演就更不会了，但是她可以当制片人啊！
    制片人的地位有时候不比导演差，而且当了制作人就可以像陈虹一样，楚嚣拍戏，她当制作人，省得那帮小姑娘往楚嚣身上贴。
    思思的危机意识很强！
    张婧倒是没什么意见，思思是楚嚣的人，她教思思，就算是示好楚嚣了，反正东阳青雨也不签导演，和楚嚣保持良好关系就行了。
    在中国剧组当制片人，其实要简单一些，最重要的就是管钱。
    《边境风云》这方面做得不错，一方面是楚嚣目标明确，思想也没出问题，不会一天一个想法，废掉的镜头很少。
    他就像是流水线的老工人一样，废品率极低！
    说老实话，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楚嚣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当电影导演的新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成熟得不像话。
    自然就很省钱了。
    别觉得做到这种程度很简单，有些人当了一辈子导演都做不到楚嚣这种程度，比如陈凯哥，人家拍电影，就是一个字——浪！
    另一方面就是张婧的功劳了，她非常“省”。
    这里的省，不是抠，而是很有计划，比如每天剧组的日常消耗，她就严格控制在了五万之内，一个多月档期，也就不到两百万的日常支出，这是非常难的。
    思思就在学这个。
    不过思思有点看不懂了，“婧姐，电影投资不是一千两百万吗？去掉片酬、服化道、租机器的钱，应该还剩下五百多万吧？用得着这么省吗？”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验。”张婧乐了，“你记住一点，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剧组的账面上一定要预留至少五分之一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比如前几天那场枪战戏。ng一次，炸药、血包、演员的衣服，包括牙医诊所的玻璃和清洁费，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算在额外开支里面。”
    “那要是最后花不了呢？”
    “这些钱还包括后期的制作费，像《边境风云》这样的电影，后期是需要做个画面渲染的，大概要个一两百万，如果还剩了，那就折合成宣发费用，等电影上映之前用。”
    这倒不是张婧危言耸听，楚嚣确实想要做后期渲染，他对《边境风云》的灯光师不太满意。
    瑞丽的阳光太足，晴天太多，和《边境风云》的整体风格不太相符。
    既然这样，楚嚣为什么还要经常追求自然光？
    不是他有什么坚持和追求，就是灯光师太菜。
    《边境风云》的灯光师也是《潜伏》的灯光师，电视剧一点问题没有，电影里的话，就有点不够用了。
    要说大陆的灯光师，最有名的应该是毛健新和侯化，这俩人目前都在唐人。
    所以知道为什么《仙剑》《仙剑三》和《新聊斋志异》服化道明明那么奇葩，但是人拍出来却很漂亮了吧？
    其实大部分都是灯光师的功劳，这个年代，还不流行给演员上滤镜呢。
    至于为什么《步步惊心》夜戏拉胯，演员满脸油……不是他们得罪了化妆师，而是毛新建和侯化跳槽了。
    蔡怡侬没意识到灯光师的作用，和人家闹掰了，结果两人一个跑去跟余正拍假琼瑶了，一个加入了欢瑞。
    唐人的电视剧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剧本不行，画面也不行，谁还看你？
    没有好的灯光师，也可以用后期来弥补，做个渲染就行了，花不了几个钱。
    只不过很多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不愿意花这个钱。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思思则是一脸茫然，她是真没想到做制片人还有这么多弯弯绕，这么麻烦……
    张婧看出了思思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还麻烦？也就是楚嚣专业，演员不找事，工作人员也服他，不然剧组里面狗屁倒灶的事多着呢。”
    思思一怔，“还能有什么事？”
    张婧哼了一声，“比如副导演潜规则群演搞出事了，我们是不是要帮着擦屁股？采购回扣吃多了，道具不合格，饭菜不合胃口，导演和演员发飙，我们是不是要及时处理？还有演员之间的矛盾，工作人员出工不出力……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思思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