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明：“……那你是什么东西？”不是鬼，总不能还是人吧？
    “什么东西，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
    “哦。”
    “等等，不对！”怎么感觉还是在骂他自己啊？
    “我就是人！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你是人！”陆卫明和陆欣兰同时震惊出声，“你居然是人？”
    方唐：“……”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对啊，我是人怎么了？”
    “哥，他是人。”陆欣兰指着方唐，轻轻吞咽口水。
    人类啊，好像是种可以吃的食物。
    “人啊……”陆卫明也轻轻感叹了一声，与陆欣兰一左一右朝着方唐靠近。
    方唐在兄妹两鬼灼热的目光下，双手抱住胳膊瑟瑟发抖。
    “我、我是人，怎、怎么了嘛！”
    “你们、你们……不会想吃我吧？”
    “这是什么需要问的问题吗？”陆卫明点点头，与陆欣兰一同将方唐堵在中间，像个夹心饼干。
    “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
    方唐怯怯地盯着两只鬼，它们的眼睛已经泛起饥饿的绿光。
    “我其实不是人类，我也是鬼。”
    “你看，你见过我这么脏的人类吗？”
    “我给你说哦，吃同类崩牙的，给你们全崩掉。”
    “是人类，热的。”陆欣兰并不听方唐的解释，直接伸手戳了戳方唐的酒窝，“哥，我想先吃这里，肉多。”
    “不行！不行不行！”方唐赶紧将抱着胳膊的手用来捂住脸，“我很臭的！我、我四天没洗澡了！”
    “吃什么人啊，人类多没营养，酸酸涩涩还塞牙的！”
    “噗嗤——”陆欣兰到底是没有绷住，笑出了声，“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方唐浑身发毛，警惕地盯着女孩脸上的笑，生怕对方下一秒跳起来把他头咬掉。
    “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陆欣兰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捂住肚子吸气。
    “你胆子这么小，你怎么敢把我哥吓进河里的？”
    “我没吓，我只是问路。”人类木这一张脸解释，丝毫不敢放松防备。
    “哥，你看他，腿是不是在抖啊。”
    “我、我没有！你别瞎说！”
    “是抖的挺厉害的，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吓得尿出来，听说人类很容易吓尿。”
    陆卫明点头附和。
    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这家伙是个人类，小点心的味道，哪只鬼见了不馋？
    方唐立即就明白过来了，这两只鬼根本不吃人，是在拿自己做消遣。
    当即脸一拉，冷哼一声，放下捂住脸的手，气呼呼地回到草屋边坐下，一副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惹我，谁都哄不好的架势。
    陆家兄妹的“家”很简陋，狭小的空间只足够躺下两个人。
    因为方唐这个不速之客，陆卫明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方唐，自己则是坐在门边清理自己的战利品。
    陆欣兰是只鬼，靠近它就会浑身发冷，何况是挨着它睡觉。
    就算这是热鬼，方唐也无法说服自己和一只鬼躺在一起。
    于是，在干草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后，方唐就爬了起来，挨着陆卫明身边坐下。
    看着陆卫明将黑红的肉干在篮子中整整齐齐地摆放好，方唐好奇道：“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
    “买不了多少钱，但，可以慢慢攒。”
    “是为了找你们的家人吗？”
    “嗯。”
    “那你们攒了多少钱？”
    听见这个问题，陆卫明嘴角扬起笑：“很多了，已经可以买一张车票了，再攒攒就可以买第二张车票。”
    方唐不再说话了，陆卫明也沉默着。
    很快男人就将肉条全部整理好，然后，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垒用洗的发白的布包起来的零钱。
    零钱中有一毛的，五毛的，十块的，一块的，还有几分的硬币，看得出来，零钱的主人攒得很辛苦。
    方唐看着那薄薄一叠，有些同情，还没有他银行卡里一个零头呢，嘿嘿，想不到陆医生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没有多少的零钱清点起来很容易，半分钟不到就数完了。
    数完后，陆卫明将零钱放回口袋中，将手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方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人类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方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恐怖游戏来这里吧？
    不过他也很奇怪，陆卫明和路欣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生活在这里的本土居民一样。
    “等到县上你就想办法离开吧。”
    “可是要怎么离开啊，我也没有钱哦。”方唐张口就来。
    陆卫明皱了一下眉。
    “你要去什么地方？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先借点给你。”
    “太多的话不行，我给欣兰存的票钱不能给你。”
    满足跑火车的方唐闻言一愣，转头看向身边的男鬼。
    现在的陆卫明模样干瘦，皮肤黝黑，看上去质朴老实，并不像一只鬼，反而像个人。
    对方的性格和模样都与当初医院大相径庭，或许和医院的陆医生并不是一只鬼。
    “不用啦，说不定我比你有钱呢。”方唐撇嘴，点开游戏手环，他可不喜欢欺负穷鬼。
    但是，没一会儿，方唐就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啪啪”打脸。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方唐并没检查过游戏背包，现在打开一看，却发现游戏背包的道具变成了黑白。
    提示解说用鲜红的血字写着：道具禁止使用！！！
    禁止使用道具？？？
    什么鬼？
    这么说他就是在游戏中？
    “我……要不你还是借我钱买票吧。”
    暗灭游戏手环，方唐耷拉下脑袋。
    搞不懂方唐弄什么，陆卫明有些无语，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诡异世界的夜晚好像很长，方唐又困又冷，想抱点什么都没有，抱着陆卫明只会冻死。
    于是，他只好强迫自己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天快亮的时候，小屋里传来闷哼声，方唐和陆卫明同时转头，就看到路欣兰躺在干草上抽搐，嘴里吐出殷红的鲜血。
    方唐被吓得手足无措：“它、它怎么了？”
    “应该是受凉感冒了，送它去县上的医院就好。”
    陆卫明快速起身，跑到干草垛直接将路欣兰放在背上。
    “感、感冒？”这他妈假感冒？谁家感冒吐血浑身抽搐？
    厉鬼的生病方式，果然不一样。
    方唐震惊之际，陆卫明已经背着路新兰冲到门口，男人弯腰抓起篮子就往院子外跑。
    面对这突发状况，方唐只能跟上。
    “等等我！我帮你拿篮子吧。”
    “谢谢。”陆卫明没和方唐客气，将篮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