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三兄妹感觉有种黏糊糊很恶心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孙培翊看着被打的父亲,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毕竟,他经常对他们兄弟二人拳打脚踢,只要母亲不在家,他就会动手。
怕母亲担心,他们什么都不说。
除了上次大哥被打断了腿,闹得太大了。
姜梦柔是女人,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孙承礼投来的目光,真是让人浑身不适。
郭茹芳端起石桌上的茶壶,直接泼到孙承礼的身上,“再色眯眯地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孙承礼只好遗憾的收回视线,哎,本来站在她身边的应该是我啊。
这时候,一位少年拄着拐杖从远处一瘸一拐地走来。
“哥哥!”孙培翊忙不迭地跑上前扶着他。
这位想来应该就是孙培翊的哥哥,孙培章了。
“见过母亲,见过公主殿下、郡主、赵将军、蓝大人、蓝夫人,还有几位弟弟妹妹。”
哇,好帅气的小伙汁,好有礼貌呀!
这是明月对孙培章的第一印象。
想来是听到这儿的动静,特地连忙赶来的吧,也不不知道他对于自己的父亲,是愚孝呢,还是站在芳姨这边的呢?
“好孩子,你身子可好些了?这伤筋动骨一百日可不是假的,你年纪轻,可得好好养着。”姜梦柔看着他,真像芳姐姐当年的样子啊。
芳姐姐本就是武将之家,长得颇为英气,她的大儿子还真有她当年在马上潇洒的模样呢。
只是,似乎是走的读书的路子?
可惜了。
“既然人都在这儿了,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孙承礼,你们和离吧。”
孙承礼还以为姜梦柔当真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感情,要说些什么呢,结果居然是逼他和离?
不可能!
和离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不!我就不!”
“你是公主也不能逼我们恩爱老百姓和离啊!”孙承礼一张口,那无赖的味儿贼浓重。
“不和离?那你想怎么办?”姜梦柔嗤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父亲、不配做夫君,不配做人!
“我只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乖乖和离,孩子们都跟芳姐姐,孙家的一切都归你,芳姐姐只带走她自己的嫁妆。”
“第二条,你死了,芳姐姐就丧夫了,也不错。”
“你自己选吧。”
姜梦柔说的阴森,这时恰好狂风大作,孙承礼着实被吓了一跳。
“不不不,我,我可是人命一条啊,您发发慈悲,能不能别杀我?”孙承礼害怕得直哆嗦。
本就是被赵云山吊在树上的他,此刻就如那摇摇欲坠的落叶般颤抖着。
“那就和离!”姜梦柔十分果断,没有给对方一丝缓和的余地。
“不可能,我就算死也不要和离!我是那么爱阿芳啊!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啊!”孙承礼哭出了声。
但这些眼泪,落在郭茹芳的眼中就跟鳄鱼的眼泪没有区别。
她也是不知道,这孙承礼是怎么厚脸皮的把“不和离”“爱她”说的这样真切。
明明他们二人从新婚之夜之后,就很少有同房的机会。
特别是两个孩子出生后,孙承礼来她院子的次数就更少了。
后来,公爹和婆母陆续去世,孙承礼似乎更加猖狂了。
索性几年都未曾来过她的院子,就连吃饭都常常见不着面。
日日都宿在外室们那里,也不知道这句“爱”在何处?
郭茹芳冷笑,“若是你愿意和离,我愿意把我的嫁妆一件不留,全部留在孙家,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两个孩子必须跟我走。”
孙承礼眼珠子转转,却丝毫没有停留在两个儿子身上,思虑几息,“不行!再加十万两!”
这回大家都笑了。
明皓是最不给他留情面的,“瞧瞧你这穷酸的样子,给你十两打发打发顶天了,还十万两勒,你怎么不去抢?”
孙承礼恨得牙痒痒,我要是能抢到,我早抢了,又不是没试过!
但转瞬一想,他梦寐以求的一夜暴富,不就是这个时候吧!
和离后,妻子的嫁妆归自己?
那丰厚的财富,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都是自己的了?
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要装作十分危难和心痛的样子,“小芳芳,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落魄的孙府留不住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只是你一定要记得,我孙承礼始终如同初见时那般爱着你…爱这两个孩子。”
“我们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到时候嫁妆给我,记得立字据…昂…”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茹芳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凤凰男上位的戏码吗?
其实全部都是做戏的,全部都是虚假的,就为了自己的银子?
她看向两个儿子,“那这两个孩子呢?你确定不要了?”
“芳芳,两个孩子罢了,你带走就是了,反正我还有五六个,还会读书,不像你这两个,没出息,还占着嫡子的身份…”
以为嫁妆一定能到手的孙承礼飘飘然,已经开始微醺了。
殊不知,他说的每句话,都让两个孩子的心一寸一寸的沉入冰冷的谷底。
他们眼中那最后一丝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也在他那句“还有五六个孩子”“没出息”上,消失殆尽。
他们毅然决然的走到母亲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母亲,我们以后就是郭培章和郭培翊了。”
还没等郭茹芳感动的说些什么,孙承礼就呸了起来,“tui,什么东西,还儿子呢,还不是白眼狼!吃里扒外的,就知道向着郭家。”
郭茹芳才不理他呢,搂着两个孩子,“从前母亲让你们受了委屈,往后不会了!”
姜梦柔也很高兴,孩子们才是最能拿捏母亲的,两个孩子脑子都这样清醒,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