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方剑锋，又是赵飞？

    不同年代、不同时空、不同年龄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荒谬之极！

    听到这句之后，李铜第一反应就是赵飞在戏弄他。可是作为纯思维构成的精神体存在于灵魂位面里，是无法说谎的。在这里，李铜只能说真话，赵飞也是一样。

    但赵飞并没有解释太多，他没必须把自己是“轮回者”的秘密告诉对方。赵飞通过掌控了李铜的精神系法力，利用其的法力与本体灵魂之间存在的联系，将李铜的思维拉进自己灵魂位面里，可不是为了告诉李铜任何秘密，而是想要从李铜口中知道他想要的一些答案。

    “回答我。”赵飞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国家的英雄，立过汗马功劳，也救过很多人，到最后却要杀害更多的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你的良心是否有过不安？”

    虽然在外貌改变了，但之前方剑锋问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在赵飞身上却没有任何改变。

    “良心不安？一开始会有过。但既然我是国家的英雄，我就有资格拿回一些属于我应得的补偿。我为这个国家奉献了这么多，也是时候让国家为我奉献一些了吧！”李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

    既然此时他说了出口，代表这话正是他心中所想。听到之后，赵飞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之前赵飞在说出要杀死岳院长时，李铜的反应有些强烈，说明这家伙对于自己的恩师还是有些感情的，这让赵飞感觉李铜似乎还良心未泯；然而现在知道了李铜的真正想法之后，赵飞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多愁善感，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不值得任何得到同情和赎罪的机会。

    毕竟之前有过陆烁的先例，对于这种自甘堕.落的家伙，只能用一种方式来对待他们，那就是：杀无赦！

    不过赵飞并没有马上就动手，因为他还有事情要问。

    “最后两个问题。”赵飞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上官燕红的母亲杜剑薇，她是不是落到你们真命王朝手中？”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御史大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唯有‘天哭星’见过御史大人。”

    天哭星？就是那个任雪清吗？很好，赵飞有了另一个目标了。

    “好了，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你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赵飞转过身来，不再去看李铜。

    “等一下！我要问……”

    李铜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心脏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洞，大量鲜血正从血洞里汨汨涌出。

    紧接着，李铜那副由思维构成的精神体，正在快速地崩溃、消散，不到2、3秒，便已快速在这个灵魂位面里消失。

    “哼！人渣。”

    赵飞鄙夷地冷哼一声，随后，他自己也在灵魂位面里消失。

    ********

    当李铜睁开双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的思维也回到了肉身之中。

    与此同时，李铜感觉到胸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低下头一看，赫然发现一把锋利的蝴蝶刀正钉在他的心脏的位置，鲜血直淌。

    原来他的精神体在灵魂位面里受到的伤害，并不是虚假的！

    他的思维被拉进灵魂位面，肉体仍留在现实世界里；同样以精神体存在于灵魂位面之中，李铜的意念无法操控自己的肉身，而赵飞却可以。而且赵飞还在一边与李铜进行精神体之间的对话的同时，一边对李铜的肉体进行致命的一击。也就是说，被赵飞将思维拖进灵魂位面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李铜必死的结局。赵飞想要什么时候杀他，就什么时候杀他，李铜根本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可笑李铜之前还想要收赵飞为徒，在生命快速消逝的时候，李铜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荒谬！此时赵飞的真正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让李铜无法企及的程度，又岂会在意学习李铜那一身本领？

    “咳……我……咳咳……我、我想、想问……”李铜一边咳着血，一边往后倒退。

    身负重伤的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拐杖也拿不稳了，整个人往后摔倒在地上。在他望向赵飞的眼神之中，占据主导的情绪却不是恐惧或怨恨，而是一种想要解答疑问的渴望。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抵抗住你的精神魔法攻击的？”赵飞弯下腰去，从上而下俯视着李铜。

    李铜虚弱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输了，而且很可能连命都输掉，但李铜输得不甘心，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的他，不愿意就这样输得不明不白，即使最后难逃死劫，他也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输的真相。

    “原因很简单。那是我的固有天赋，完全精神免疫。”赵飞冷声道。

    完全精神免疫？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固有天赋？李铜的双瞳不由得瞪得如铜铃般大。

    “你的那些精神毒蛇，会让人产生内心之中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幻觉，你以此摧毁人的心智，让他人的精神世界崩塌。”赵飞负手而立，继续高高在上地对李铜说，“可是对于我来说，只不过就像是用vr设备看了一部3d恐怖电影而已。”说到这里，赵飞凛然一笑，语气更加嘲讽，“而且还是一部由三流导演、三流编剧、三流演员、三流技术，拍摄出来的三流恐怖电影。”

    听到这话，李铜不由得“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可见赵飞有多瞧不起他，竟把他最为自豪的精神魔法攻击，当作一部三流恐怖电影来对待，鄙夷之意毫不掩饰。

    “这、这不公平……”

    气息越发虚弱颓糜，但是李铜还是用尽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崩出这最后的几个字。

    为什么这个赵飞是一个完全精神免疫的怪胎？为什么五色炼天丹给自己留下的偏偏是精神系魔法？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弥留之际，李铜向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申诉！

    “像你这样的杂碎，还有资格要所谓的‘公平’？简直可笑。”

    赵飞不屑地冷哼一句。

    为了令鲜血流失得更慢一些，延长李铜的死亡时间，赵飞没有把蝴蝶刀从心脏处拨出来。他要让李铜在生命垂死的最后阶段，尽量反思自己的人生，忏悔自己的罪恶。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倒计时的那一段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