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云明珠的注意被吸引过来，看向她所看的地方。
    只看到一个形态枯瘦，有些畏缩，四处寻找什么东西的妇人。
    “你说那个穿浅白旗袍的女人啊？”
    “嗯。”
    “那个呀，听说是唐家早些年下嫁到海城的千金，后来家里破产蹲了监狱，这不，才出狱回来。”
    “那位千金年轻时是个女强人，很厉害的企业家，只可惜……所以这刚回来，赶上我们家的宴会，准备露脸复出吧。”
    云黎目光凝着那个人，对方感应到，下意识抬头。
    两人对视，后者明显慌乱。
    “二姐，您认识？”
    云明珠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变化，微微错愕。
    云黎朝着下方冷笑地勾了勾唇，“何止认识。”
    “这么久都快忘记，他们确实该出狱了。”
    云明珠脑子转得极快。
    突然间想到什么，惊讶地张开嘴。
    “她不会是二姐你在海城时的那个母亲吧？”
    “是。”
    “卧槽！这么巧！姐你坐，我这就下去把那晦气东西赶走，在云家名单上拉黑他们。”
    说着话，云明珠放下手里的香槟，转身下楼。
    云黎没有阻止，只是淡声提醒。
    “别闹得太过，给他们增加黑红流量，不动声色赶走就行。”
    来这里蹭她热度，才是唐婉卿此次目的。
    得逞？做梦！
    她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目光望着下面。
    只见唐婉卿还在看到她后错愕欣喜时，就被人从后面捂着嘴巴拖下去，又从别墅的小路，连同唐家的人一起被丢出去。
    在周围也有注意到她那边情况的人，但都没有惊讶出声。
    毕竟云家人行事，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大概又是被人家厌恶排除的人，他们回去也得好好查查，然后和这家断绝关系，免得被盯上。
    “叮~”
    一条陌生短信发来。
    云黎只是看了一眼，虽然没有备注，但她知道是谁。
    因此没有理会。
    但不出片刻，云肆也黑着脸过来，手里还带着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
    “哼，还好你昨天没答应，宴狗那狗东西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我都替他丢人！”
    他将那个礼物盒打开，递到云黎面前。
    里面是一片碎掉的小镜子。
    “看看这送的什么玩意儿，说的好像谁稀罕和他重续前缘一样，明明是他舔着脸上来！搞什么文艺！”
    给她看一眼后，随手就将这个礼盒扔进垃圾桶。
    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都散出来。
    云黎却看一眼，走过去弯腰重新捡出来。
    “你要这个干嘛？挺晦气的。”
    云肆也不爽，有一种想把沈司宴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看这个。”
    云黎把里面的玻璃倒掉，下面是一张黑卡，她以前在海城用的。
    旁边的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不屑冷哼。
    “真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都这样了还往前凑，又送破镜子，又是这种东西，他几个意思？”
    这种黑卡子卡他认识，家族经常使用的，但基本只给继承人，或者夫妻间办的。
    绑定主卡，里面储存一定额度，用完之后又会从主卡拨钱进去。
    每个家族的卡片不同，持有者可以在该家族产业名下，任意消费自由出入。
    作为曾经的死对头，他鄙夷。
    “镜子应该是被人刻意弄坏，不过这不重要，大哥，你帮我还给他吧。”
    云黎将银行卡给他。
    云肆也食指夹起银行卡，不太乐意。
    但面对妹妹的请求，他又无法拒绝。
    “干嘛给他？送都送过来，就用了呗。”
    不用白不用。
    “不想加深纠葛，于情于理，沈司宴并不欠我的。”云黎说。
    相反，除了感情的事，是她反而欠他不少。
    当然，那些金钱和情绪给予，也是他自愿付出，怨不得谁。
    “行，要不是看在他在海城照顾过你的份上，我才懒得理，换以前，非得嘲笑死他。”
    云肆也把卡收下，表面无所谓，余光却看向垃圾桶的碎片。
    啧，这是有人故意挑拨呢。
    别人怎么挑拨他管不着，但挑拨利用到他手上，慕黎明那狗东西死啦死啦的。
    “对了，昨天沈司宴被群嘲，慕黎明在网上出不少力，今天我看报导时，沈家几个制造厂也都相继出事了。”
    出事的形式，真他娘的别具一格。
    像极了他们云家这种不干正事的风格，很容易嫁祸到他们头上，虽然这种事他们乐见其成。
    烟花厂工人集体闹肚子请假，烟花被偷，还燃烧了不少。
    电子设备厂被投放辐射干扰器，集体出现头晕恶心症状，被人向政府举报，勒令整顿。
    零食售卖店，被混进去过期产品，很多人举报要十倍赔款，都快被赔光了。
    ……
    云黎听着云肆也惟妙惟肖地说着沈家那些产业的惨状，低头沉默一瞬。
    这种事，一看就是慕黎明干的。
    被她纠正三年，依旧是什么不道德、最直观，就怎么干。
    “嗯，黎明哥能避开眼目接连击溃也是他的本事，如果沈家连这些都解决不好，只能说太废，第一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
    云肆也认同点头，“不愧是我亲妹妹，想法太对了！”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云肆也去办事没多久，玉景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缓步走来。
    风度翩翩，如玉冠面，举止温润儒雅。
    他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似乎对谁都不会生气，让人看了觉得温暖，不自觉地称赞一声“如玉公子”。
    “阿黎，祝贺你。”
    礼物递出去，他的笑真诚了几分。
    云黎接过：“谢谢，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说好是朋友，自然不能错过你这么重要的时刻。”
    玉景跟着云黎往外走，没忍住，又多说了句私事。
    “我来的时候看到海城云家那伙人都来了京城，云承安和唐婉卿离婚，入赘嫁给一个富太，唐婉卿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回到唐家。”
    云黎顿了顿脚步，意外地看向他。
    “你这很清楚了解啊。”
    玉景被戳穿，尴尬的脸染上一层薄粉：“好吧，找人查了。”
    “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云黎指了指旁边书房。
    这场宴会举办得很顺利，给云家也带来了不少利润和合作。
    下午散场后，云黎拽着慕黎明驾车前往市中心。
    “不是我说，那些秋后蚂蚱找几个人的人弄就行了，用得着我们屈尊降贵去找他们吗？”
    慕黎明顶着两个黑眼圈， 表情幽怨。
    云黎稍稍加快油门，往旁边看了一眼。
    “你不懂看落水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