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实验品已经死了很久，哪怕天气再冷，此时也已经有些发臭了。
“姜老，朱大人，你们二位怎么看？”
赵玉书只瞅了一眼，便出了口气，跟自己想的一样。
“虽然形体早就不堪，不过却依然残留着气血耗尽的迹象，六先生猜对了。”
姜老捏了捏尸骨，得出了结论，朱显点头赞同。
“朱大人，老夫有句话可能不中听。”
“姜护法但说无妨。”
“你我都是为了红莲教的理念走到这里，如果红莲教违背了当初的信念，老夫已经没几年可活，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是谁也不怕的。”
朱显肌肉猛地绷紧，姜老这是告诉他，如果红莲教的高层有人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对红莲教的理念不利，那无论这个高层是谁，他都要拼上一拼。
“所以，朱大人，你信奉的是红莲教，还是某个人呢？”
朱显一声苦笑：“在下，现在便回府衙，不，直接去分舵办公，但有异动，姜老尽管动手。”
“好，好得很，六先生。”
赵玉书心里一凛：“晚辈在。”
“阴司要干什么，老夫不知道，只看这两次行事，非是光明磊落之人，红莲教必不会袒护，但不问而诛，是为贼寇。”
“晚辈明白，但凡有一丝可能，定会将凶徒交于贵教发落。”
姜老点了点头：“走吧，回分舵去，这件事所有人都得知道。”
前世的时候，赵玉书遇到过很多把一个群体直接当做一个整体来论事的人，典型例子是地域黑，比如你们xx人都怎样怎样。
然而，个体就是个体，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价值道德，都是红莲教徒，有朋友，也一样有敌人。
“也未必便是我红莲教中人。”
听完三人的调查结果，王护法谨慎的发言：“或许真是那阴司，瞒过了我等。”
“可能性很小，”朱显犹豫了一下：“之前老舵主被刺杀时，全城内外已经搜了一遍，你们也知道，杨舵主手段了得，八重天都不是他对手，便是王护法你亲上，若是外人，怕也不能无声无息的拿下他吧。”
王护法摇了摇头。
“所以，除非是内景出手，可若内景来了，婆婆和教主，又怎会一无所知？”
王护法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外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确实只有我们这几个人，修为足够，杨舵主也不会防备。”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
朱显看了一眼赵玉书：“就是，那戴红色面具之人，就是杨舵主。”
赵玉书当场就想反驳，但随即想到，知道戴红面具之人之前到过云梦泽的只有自己和杨和，换句话来说就是一面之词，说了意义不大。
但反过来说，这个红面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现在自己有少许的情报优势，若是那红面具就在眼前这几人之中，自己现在更不能暴露。
听了朱显的推测，两个护法对视一眼，心情沉重。
教主选在这个时候闭关，很可能是为了应对城外的衍悔大师，而杨和若真是阴司的人，那以他的实力，能造成的破坏更大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
姜老问向朱显。
“我担心，这个红面具，还会再犯。”
“不错，无论他是谁，他不可能只是露个脸就走，我们看过小刘的尸体，他被吸干了精血，为什么吸，怎么吸，都是谜，他到底是故意做这件事，还是被迫做这件事，我们需要查清楚。”
赵玉书有了方向。
“不是我们，是你。”
姜老站起身：“为了自证清白，我们三人从现在起会寸步不离，婆婆要看护圣庙，只有六先生你，能去查清这件事。”
“拿着。”王护法甩手扔过一个令牌：“若有发现，立即捏碎此物，我们三人立时便到。”
“本官会下令，六先生在城内，除了圣庙，所有地方都可畅通无阻。”
朱显朝他点了点头，至少在这一刻，赵玉书不认为这三人中会有那个红面具。
赵玉书郑重行礼：“晚辈，必不负所托，朱大人，我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人帮助。”
朱显点了点头：“火儿顽劣，就劳烦六先生多加照顾了。”
赵玉书找了不止朱火一个人。
三娘带着兰灵和黑鹿过来了，这三个是他生死相托的朋友。
朱火拿着朱显和二位护法联名签署的手札来了，从这一刻起，他有权调动岳州七成以上的力量来协助赵玉书。
“赵玉书，我们怎么查？”
朱火重新回到了侦缉的位置上，哪怕是临时的，也让他斗志满满。
若真能找到那个戴红色面具的人，他就等于为红莲教立了一个大功，说不定教主一个高兴，就能将他和母亲的责罚给取消，不，一定会取消，红莲教一向赏罚分明。
“朱火，你负责把其他势力的探子都从老鼠洞里揪出来。”
朱火眉头一皱：“抓探子？之前不抓过一遍了吗？”
“对，但这次声势要更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红莲教现在在找一个人，同时将这个消息放出城去。”
朱火大惊：“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阴司的人引过来，他们知道岳州城被锁了，又知道自己人在这里闹大了，以阴司的性格，他们会怎么做你知道吗？”
“躲起来？”
“不，他们会全力以赴，将战果扩大！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赵玉书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宗皇陵一战，阴司一口气出动了六七个内景，妄想着将几个绝顶一战全给解决掉。
难得红莲大阵开了，衍悔就在城外，大师兄随时可到，不趁机把他们引过来干掉，实在太对不起这么好的局面。
教主，咱们互相利用一把，不过分吧。
朱火不能理解，但大受震撼，可朱显给的命令就是全力支持赵玉书，朱火狠狠一咬牙：“好！”
朱火走了，兰灵上前一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们，自然是去找杨和。”
“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但有个破绽。”
赵玉书摸了摸下巴：“他如果是故意露面的话，他是怎么知道，小刘一定会进去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