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喝饱喝足的凌惜终于扛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陆一帆洗了澡换过睡衣，才敲开陆迟玄的房门。
    陆迟玄坐在书桌旁，还在忙。
    陆一帆将房门关上，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
    “凌惜曾经在我身边，四年，你能理解吗？”
    陆迟玄从来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但在儿子的面前，始终是多几分耐性。
    陆一帆点点头，将小本子取出，写道：“我看过新闻和相关的消息。”
    “那么，你懂一个女人留在一个男人身边四年，代表的意思？”
    “她曾经是你的女人。”陆一帆写出来的话，简单直接。
    陆迟玄靠在椅背上，重新审视自己的儿子。
    也许他还不是很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事。
    但，大概的意思他懂。
    所以，父子两今晚的沟通，不会有障碍。
    陆迟玄依旧盯着他：“至于你的妈妈，五年前我阴差阳错跟她在一起过，但，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陆一帆不说话，静待他说下去。
    这个儿子，确实让陆迟玄非常满意。
    冷静，懂事，将来，必然大有作为。
    “在你们回来之前，我甚至已经忘了这世上，有你妈妈这么个人的存在。”
    陆一帆是有那么点失落的。
    毕竟，爸爸不仅不知道有母亲的存在，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活在这世上。
    “没必要难过，爸爸只是在跟你说事实。”
    陆一帆点点头，清明的眸，依然一瞬不瞬盯着爸爸。
    “我的意思是，我对你妈妈并没有任何感情，唯一让我跟她连在一起的，是你。”
    话说到这里，陆一帆已经隐隐能猜测到，他想要说什么。
    父子俩对视了片刻，陆一帆忽然拿起小本子，写道：“父母的事情，我不干涉。”
    陆迟玄薄唇轻扬，笑得有些愉悦：“果然是我的儿子。”
    是愉悦，而不是松了一口气，他对这件事，从来就不觉得紧张。
    陆一帆又写道：“如果我希望你们结婚，你会娶我母亲吗？”
    “会。”陆迟玄没有任何犹豫。
    “那么，”陆一帆低头，继续写道：“我还是不干涉，爸爸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
    “不怕你妈妈伤心？”
    陆一帆继续写：“我长大后，会照顾她一辈子。”
    所以，母亲只是他的责任，而不是他爸爸的。
    陆迟玄没说话，只是安静看了他两秒。
    之后，才淡漠地说：“你把凌惜留在房间里，你今晚睡哪里？”
    “沙发。”
    陆迟玄摆摆手，陆一帆收起小本子，打算离开了。
    但刚从椅子上起来，忽然又想到什么，在小本子上写了句话，递到陆迟玄面前。
    “爸爸现在对坏女人是什么感觉？”
    陆迟玄眉心轻蹙，没想到儿子会问到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不打算隐瞒：“依旧有点兴趣。”
    “坏女人看起来很坚强，事实上是个很脆弱的女人，爸爸不要欺负她。”
    这话写完，他才收起本子，走了。
    陆迟玄却盯着被他关上的门，眯起眼眸。
    想不透某些问题。
    他的儿子，比起自己的妈妈，似乎更心疼凌惜。
    这么偏心，他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