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之后，便是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
    一瞬间，血腥味蔓延。
    吱的一声，车子在密林小径上停了下来，隐身在大片的草丛之后。
    萧山扑在凌惜身上，将她的脑袋摁了下去。
    凌惜想要起来，但她力气还不如萧山的十分之一。
    这么大力摁下来，完全不给她起来的机会！
    可是，她闻到了血腥味……
    啪嗒一声，分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手套上。
    低头一看，借着点点落下的阳光，还能看到，手套上殷红一片。
    “萧山，你中枪了！”她压低声音。
    萧山咬着牙，没有说话。
    是他太大意了！
    以为脱离了狼域之后，就不会再碰到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京都的管制，比任何地方都要严。
    一般的杀手，根本不可能有武器。
    能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等会，从草丛冲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到终点，结束比赛！”
    他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虽然一直在隐忍，但，凌惜能听得出来，他声音在微微颤抖。
    “不行！从这里到终点，至少两个多小时。”
    两个多小时，他是想要让自己身上的血流光吗？
    虽然她现在看不清楚他的情况，但，落在她手套上的血越来越多，他伤得很重！
    这种时候，比赛还算得上什么？
    “附近是不是有近路，可以去镇子上？我要送你去医院！”
    “不成！”萧山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
    “去了医院，这场比赛，就算是彻底放弃了！”
    “你放心，我没事，我还能抗。”
    “我扛不了！”凌惜将他的平板抢了过来，点开路书。
    附近，果然是有路可以离开黑森林的。
    去镇子上的路，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要是她开快点，尽快离开黑森林，也许，二十分钟就能到医院。
    “坐稳了！”凌惜用力推了一把。
    萧山闷哼了声，这次，再也压不住她，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凌惜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如箭一般，从草丛后冲了出去。
    砰砰砰，一连三颗子弹，落在了车尾箱。
    可凌惜开的实在是太快，第三颗子弹的时候，她已经要冲出射程范围。
    第四颗子弹，就完全追不上了。
    他们跑了！
    杀手气得红了眼，却无可奈何。
    赛车偏离线路，在黑森林横冲直撞。
    “你……记不清路线。”萧山重新将自己的平板拿起来，低喘了一口气。
    才放大路书，哑声说：“左三右四弯度五，抄小路出去！”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凌惜，一旦她决定要做的事情，自己再怎么阻拦，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她是不会用他的危险，来换取比赛的胜利的。
    如果她真的不顾他的安危，那么，她就不可能是小时候，善良的那个小姑娘了。
    萧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还在喘息。
    “冲出去之后，一直往前走，四十公里后，就是镇中心。”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镇子上的路很空旷，可以……随你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