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得晚了，明日，我带你在谷内转转，了解一些谷内的事务。”
莫衍停了筷子，看着君天瑶道：“不急，等你内伤好利落了也不迟。”
君天瑶却不甚在意。“无妨，已无大碍。”
见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莫衍忍不住有些生气。“若真已无大碍，今早能等我叫你你才醒？”
君天瑶闻言，倒是怔了怔，随即道：“那便再过两天。”
莫衍见君天瑶肯妥协，心下松了口气。
昨晚他还一直担心君天瑶会不顾身体状态操劳，现在看来，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柳垂花蔫，蝉鸣刺耳。
宽敞的山室内，摆满了白花花的冰块，驱散了外间的炎热。
饶是在外间呆久了的人，乍一进入，也觉得些冷意。
“莫庄主，这边请。”仆人领着莫殷继续往里走去。
下了一小段台阶，莫殷远远看见，山室中央，几近透明的帷幔里，是偌大的水池。
那水池中还冒着热气，将里面正在嬉闹的男男女女遮在水雾之中。
毫不避讳的暧昧的声音，钻入耳内。
仆人也有些难为情。“莫庄主，少主在忙，劳您在此稍候片刻，我去给您沏杯茶。”
“多谢。”莫殷道了谢，在石桌旁坐下，等方昊天“忙”完。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里面的男男女女总算是忙完了。
从帷幔里走出来几个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他们纷纷给莫殷行了礼，后便退下了。
这时，方昊天才从池子里走了出来。
他也不避讳，赤身裸体，径直走到莫殷跟前，笑道：“让莫庄主久等了，见谅见谅。”
莫殷用内力一把吸过地上散落的衣物，扔到方昊天身上。“如意坊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请客人看活春宫。”
他语气多少有些不善，方昊天明明可以让他在外面等着，等完事后再来见他即可，也不算太失礼，但偏偏让仆人把他带到这种龌龊之地，让他看到那淫乱的一幕，他岂能不觉得被冒犯。
被衣服糊了一脸，方昊天也不恼，乐呵呵地穿戴整齐，向莫殷赔了罪。
莫殷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道明来意。“我此次来，是想托你查一查方荀的身份。”
“方荀？”方昊天有些不解。
莫殷点了点头。“不知上次武林大会上，那个叫方荀的男子，你还有印象吗？”
提起当时，方昊天就一肚子火气。
“当然记得，那小子一直跟你作对，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气。”他想了想，“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莫殷哼笑一声。“没错，方荀是死了，但一直与我作对的那个‘方荀’还活着。”
方昊天来了兴致。“哦？这么说，那个方荀是假的？”
莫殷喝了口茶。“十有八九。”
“那你又是如何怀疑那方荀是假的？”
莫殷沉思片刻，道：“武林大会时，我也不曾怀疑过方荀的身份，可后来，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三具被换了头的尸体，在下葬前一天，都被人取走了左臂。”
“哦？竟有此事？”方昊天心中十分震惊，“可取走左臂有什么深意？”
“我想，定是他们三人的左臂上纹了相同的图案。”
“你是说，这三个人很有可能都加入了什么组织，他们死后，组织的人怕泄露秘密，而取走了左臂？”
“这种可能性极大。我之前向这三位死者的同门了解过，他们三人都曾离开过门派近半年时间，直到武林大会时才出现。”
“竟是这样？”方昊天若有所思，“可这跟方荀是真是假有何关系？”
莫殷笑了笑，道：“不知当时这三个人的死态你有没有注意过。”
他这么一问，方昊天一时也有些懵，摇了摇头，道：“倒不曾注意，可有何不同？”
“不是刚死了一晚的人该有的样子。”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当时现场已经能闻到腐臭味了，以那时的气温来看，一两晚尸体不太可能出现腐臭味。”
“一语中的。”莫殷叹了口气，“想必，这几个人早就死在了别处，之后才被移尸的。”
方昊天仔细想了想，道：“还有一点，那几具尸体上都有冻伤的痕迹，当时没太在意，以为是旧伤，经你这么一说，很有可能，他们没死时或者刚死时，是在一个冰窖里的。”
“一点也没错，清风崖下有一个冰窖，我派人调查过，武林大会期间，这个冰窖的钥匙曾丢失过。”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武林大会上出现的那三个人一定是易容的，是他们杀死了方荀一行人，破坏了武林大会。”
“对。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那个方荀的身份，找到他就能找到他们破坏武林大会的理由，也许，也就找到了灭门惨案的真凶。”
方昊天闻言笑了笑。“以千鹤山庄的势力跟莫庄主的聪明都无法查出那方荀的真实身份，我小小如意坊，一个杀手组织，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莫殷看向方昊天，似笑非笑，道：“外人也许不知，但我却一清二楚，如意坊与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天听阁隶属同一人管辖。”
没想到莫殷竟能调查到如此机密的事情，方昊天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随即，又吊儿郎当，道：“这么说，莫庄主不是外人，而是内人喽！”
见他这么不正经，莫殷一阵火气上涌，拍案而起。“方昊天！”
果然，他这一生气，方昊天也不再嬉皮笑脸，正了神色，道：“三个月内，给你答案。”
莫殷不容商量，道：“两个月，无论有没有结果，都派人通知我。”
方昊天有些无语。“喂，不用这么急吧？我如意坊加天听阁总共也就百来号人，这无头案，你让我从何查起？”
莫殷面露忧色。“虽然，武林大会之后，江湖上没再发生过灭门案，但最近，全国各地都有孕妇失踪的案例，我想，这两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关联的。”他长叹一声，“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