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穷是用最后的力量说完这句话的,此话一出,吴穷就彻底昏死过去了,呼吸十分微弱。
阿宁听到这句话,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后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你个混蛋,你刚才说什么?!别给我装睡,起来再说一遍啊!”
“你说当时喜欢,那现在呢?现在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说,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想明白……”
阿宁对着昏迷了的吴穷一阵拳打脚踢,但吴穷始终没给她一点回应。
他是真的昏迷了。
刚才阿宁的真情流露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宁抱住吴穷,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别人,她趴在吴穷肩膀上,低下头哭了起来。
“混蛋,你个大混蛋!”
“这么骗我好玩吗?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我……我……”
吴穷已经袒露过他的内心了,而阿宁的内心呢?
阿宁纠结了半天,心如乱麻一般反复无序,寻不出个头来。
分明就是几个字的功夫,可偏偏阿宁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刚才还在骂吴穷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没有早想明白那份感情到底是什么。
现在轮到她了,她也看不清,她也说不明。
难道她也要等到最后到了彻底无法挽回的一刻再说吗?
阿宁并不想这样,可是她却的确说不出口。
这如果放到吴穷上一世生活的那个年代,其实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喜欢都不敢说,这是你的风格吗?
但如果放到现在这个年代,04年,一切就都十分合理了。
阿宁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所有人都在十分避讳着爱这个字,她是七零后,在她小的时候,街上巡逻的遇见晚上谈恋爱幽会的都直接撵不说,到了长大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好转,对于爱情,仍旧没人敢多言。
吴穷的前世,许多人批判着一个写爱情的人,将她笔下的三观批判得一文不值,却似乎忽略了她所处的年代,忘记了在那个年代,敢把爱大声的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阿宁没有,她真的没有。
她心里想,她平日里经常欺负吴穷都没事,那么她就算说得晚了一些,他也肯定会包容的吧。
阿宁十分强大,符合吴穷的心,他喜欢强者,不喜欢柔弱的人。
盗笔里的女生没有一个是花瓶,这也是他能看得下去并且深深喜欢上的原因。
而吴穷则能包容阿宁不好的一面,这是阿宁心为他跳的关键。
时间在流逝,应该庆幸吴穷撑过了这一劫,他在晚上醒了。
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没有人看守,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就是心口部分疼得要死。
“奇怪,我总记得我晕之前好像是说了什么来着……说了啥呢?”
吴穷揉揉脑子,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他也就不想了,无论怎么看,还是逃命去要更加重要一点。
他穿上鞋,撩开帐篷的帘子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没人。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真是天助我也,裘德考也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不设防!”
吴穷悄咪咪的溜了出去,他发现整个营地的戒备十分松散,完全没有任何的警惕心可言。
毕竟对于正常人来讲,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得躺上几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下床了呢,自然也就没人对吴穷太上心。
这也给了他机会,让他能得以趁机会跑路。
可哪曾想,他才跑出去没多远,迎面就撞上了阿宁。
吴穷顿时心凉半截。
得,遇见这孙子了,死定了!
单打独斗吴穷肯定不怕她,可问题是阿宁疯了吗跟她单挑?只要他俩闹出一点动静来,裘德考的人瞬间就会把他围住。
就算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但架不住他们有枪有炸药啊,众生平等神器在他们手上,吴穷遇见了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别喊人,我回去。”吴穷叹气一声,心说我命真苦啊。
“你可以走。”阿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有人在盯着他们,于是乎吴穷没有感受到她的异常。
“啊?”吴穷不敢想象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我可以走?
真假的!
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当然。”阿宁向他抛出了一个选择:“不过你走了,胖子和小哥就再也回不来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吴穷顿时想起来,他俩还在裘德考手里攥着呢。
小哥是重要人物裘德考心里有数,肯定没事。
但胖子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肯定会被杀死的。
但正因为他就是一个个人,没有任何势力,所以从宏观斗争的角度来看,有他没他没区别,正因如此,胖子是个留不留很随缘的人。
吴穷出于胖子的安全考虑,当即就放弃了逃跑。
杀死胖子对他们没好处,尸体处理不好反而有坏处,吴穷想他们应该还是会保证胖子的安全的。
吴穷乖乖回了自己的病床,而他走之后,从黑暗中又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阿宁身份一样,都是裘德考手下的一个小组长。
她冰冷的说道:“真有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会给他一刀。这如果换了别人,估计命都没了吧。”
这个人跟阿宁的脾气很像,几乎就是阿宁的翻版,但现在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她能感受到,阿宁变了,变得温和了很多。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吴穷的原因。
她刚才一直跟着阿宁。
她清楚的看到阿宁分明有很多时间可以阻拦吴穷,但一直都在纵容,直到最后不抓不可的时候,才终于站了出来,可也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么大的转变,让她不得不好奇阿宁身上发生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神经。”阿宁推了她一把,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走了。
第二天清晨,整个营地骤然紧张了起来。
因为有个人来了。
那个人带的人不算多,但一个打三四个就跟玩似的,他们的人完全不是对手。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