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
此时,她的五个女儿纷纷赶回了梁府,围聚在床边,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墨兰这么多年来一直如同兰花般坚韧,为了养育这五个女儿,可谓是殚精竭虑、倾尽所有。
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刻下道道沟壑,那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在默默倾诉着她往昔的艰辛与不易。
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昔日在闺阁之中那份洒脱不羁的风采。
墨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即将油灯枯竭。
回想起过往种种,她不禁黯然神伤。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命运便注定是一场错误。
出生在那个男子糊涂不明事理的盛家,本就是一种不幸;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还有个对她宠溺有加的小娘。
正因如此,她既无法像明兰那样做小伏低、得过且过,又无力改变自己被父亲作主嫁给一个举人的现实。
此时此刻,墨兰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顶,连抬手摸摸孩子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在这弥留之际,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开始怀念起儿时与林小娘一起嬉戏玩耍的快乐时光,那时的她们无忧无虑,充满欢声笑语。
同时,她也忆起当初满心欢喜嫁入侯府时的激动心境,以及后来得知林小娘被发配至庄子后的痛苦与愤恨。
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再也无法挽回…墨兰到底一命呜呼。
床边传来一阵阵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墨兰缓缓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双膝处传来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
她难忍痛楚,艰难地睁开眼,竟然发现如兰就跪在一旁,这让她惊愕不已。
更令她震惊的是,自己此刻身处的地方竟是盛家的祠堂!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叮,勤能补拙系统已成功发布,请宿主积极选择更多的技能,以此来扭转自身的命运!”
墨兰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难道说,自己真的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
正在墨兰陷入沉思之际,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丫鬟秋江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然而,墨兰依旧面色沉静如水,秋江早已离她而去。可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秋江,却又如此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没成想走马灯倒是一清二楚。
秋江兴高采烈地快步走向墨兰,激动地说道:
“小姐,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老爷已经决定免除您和五姑娘的责罚啦!而且,老太太还特意邀请了宫中的孔嬷嬷前来家中教导呢!”
墨兰尚未回过神来,身旁的如兰却如弹簧一般直接蹦了起来。
而后王大娘子更是领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墨兰却依旧是一脸的茫然。
“墨儿”,突然,一道许久未闻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墨兰被一道粉紫色的身影紧紧地拥入怀中。
墨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目瞪口呆,待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林小娘正满脸疼惜地望着自己。
“都跪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先起来,小心着别起太猛。”
墨兰又被小心翼翼地扶起,只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这才如梦初醒。这一切竟然如此真实!
……
林梄阁内,一个丫鬟正轻柔地给墨兰的双膝上药,墨兰面色平静地听着林小娘絮絮叨叨,心中却若有所思。
林小娘细心地叮嘱道:
“墨儿,这回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宫里的孔嬷嬷,那可是连皇帝都见过的人,她给人上的课,必定是受益匪浅!”
“一开始那偏心的老太婆,还指名道姓不让你去呢!幸好我苦苦哀求你爹爹,这才没让你在如兰面前丢了面子。”
如兰?墨兰心中却暗自冷笑,她缓缓被搀扶着走过来后,才惊觉自己竟然重生了。
谁能料到,这家中最大的威胁竟然来自寿安堂那边呢?
墨兰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盛明兰诬陷自己的小娘是杀人凶手。
想到明兰上辈子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可到最后也没拿出个所以然来。卫小娘自己胎大难产,自己的小娘送点吃食反倒成了罪过。
就她那副怯懦的样子,要是不送,是不是还要指着那简陋的屋子,哭诉是被克扣至死的呢?
而墨兰一想起这些,便下定决心,绝不会让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扣在自己小娘的身上。
毕竟刚刚那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又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墨兰强压下恐惧和祂沟通。
大概得知,这个叫勤能补拙的系统,每一年自己都能选择一项技能学习。
而每项技能学习四个时辰,在自己入睡后进入系统空间完成。
而每一年的技能都可以依次叠加,就算学习一百个技能,在外人看来自己都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这就太棒了,自己越到后面反而越有了底气。以后能变得文武双全,远超那些官场上的男子也不一定。
墨兰假借休息,上床打开系统蓝屏,开始查找起学习什么技能起来。
墨兰本想着学个医术或者啥的,结果一滑就看见了“轻功”!
这系统里居然还能学这种东西,自己还以为只存在于话本子中呢。
墨兰亳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毕竟这选择了轻功,若是能飞檐走壁。
那以后不管到哪儿,旁人有什么小心思,自己或许都能去悄悄听一听墙角,岂不比心里反复揣摩不安来的快?
另一边宫里的孔嬷嬷也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踱步来到了盛家。
她那副款摆的姿态,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她的尊贵与不凡。
五品官盛紘和王大娘子亲自上前阿谀奉承,活像两只谄媚的哈巴狗。
林小娘的心情愈发紧张,如紧绷的弓弦,而墨兰却精神抖擞。
昨晚苦学了四个时辰,墨兰虽只是见识了一般,却发现这其中的奥妙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不少。
本以为是飞檐走壁般的惊险刺激,没想到还能短暂地隔空飞行!
至于那什么孔嬷嬷的礼仪课,墨兰心中暗自不屑。
自己好歹也当了多年的梁府大娘子,这些礼仪不过是年轻时玩剩下的罢了。
甚至到了后面,时新的玩意儿早就变了,这些东西在贵妇们眼中,就如同过眼云烟,根本瞧不上眼。
随后,三个人便前来拜见孔嬷嬷,正式加入了孔嬷嬷的课堂。
孔嬷嬷先是板着脸,如一位高明的私塾先生,说了一堆安分守己、认真对待课堂的大道理。
而墨兰却瞥见,明兰无所事事地在发呆。她不禁心中纳闷,这孔嬷嬷到底是如何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孔嬷嬷头天便开始了插花的课程墨兰正自顾自地插花。而另一旁的如兰,却对自己怒目圆瞪。
墨兰心中暗笑,这如兰小时候竟如此蠢笨,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发作起来,她也懒得理会。
果然,孔嬷嬷看到如兰那副轻狂的模样,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两分。
正想夸赞几句墨兰,却看见墨兰的插花手艺,跟别处大不相同,倒像是自成一派。
那插花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百花齐放,鲜艳夺目。孔嬷嬷却骤然皱眉。
然而,她并未说教几句,就转身去看明兰的插花,然后如发现了稀世珍宝般,大为称赞。
…………
寿安堂内。
盛老太太笑盈盈地打探:
“怎样?我那明儿虽说天资愚笨,课上却还好吧?”
孔嬷嬷却好笑道:
“我说你啊,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有眼不识金镶玉。课上也就只有你那明儿,显得成熟稳重些!”
虽说盛老太太一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却还假装不好意思起来。
孔嬷嬷却若有所思地言道:
“这明兰尚算不错,你家那另外两个兰,我观之却是秉性难移的。”
“那如兰当着众人之面,就对着墨兰甩脸色,若是被外人瞧见,岂不会认为盛家上下皆无规矩可言。”
“而那墨兰本以为还算安分守己,结果我一看她插着花,却弄得花枝招展、妖冶艳丽,半点没有闺阁女子的端庄做派!”
其实墨兰的插花,恰恰是她做大娘子这些年,后面流行起来的新样式,孔嬷嬷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反倒对其评头论足起来。
盛老太太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喋喋不休道:
“这墨兰本是个乖巧的孩子,全被林栖阁那位给带坏了,如今就连插花,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狐媚子的样子,我看你也不必白费力气了,完全是无可救药了!”
孔嬷嬷也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全然未曾想到,自己根本就未曾教导墨兰插花,却先入为主地认为墨兰已无药可救。
这回墨兰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可如兰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日比一日过分,好似故意要挑起墨兰的怒火一般。
墨兰也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直接在如兰的花卉里放了几只硕大的虫子。
果然将她吓得花容失色,然后不由分说就与墨兰扭打在一起。
如兰率先挑起了这场争斗,可孔嬷嬷却将三人一同训斥,路过的狗都要被说教两句。还说出了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墨兰却对此不屑一顾,不过是在外面依靠亲戚互相沾光罢了,在家里明兰还不是敢当面摔筷子。
而后又是一番责罚,顺便把后面的课程都取消了,一心一意给姑娘们立规矩。
随后孔嬷嬷利落地转身离去,盛紘和王大娘子还得对她的指点感激涕零。
一堆赏赐都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