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瑞利落的步伐一步步踏向了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我越来越心慌，脸也越发的烫。
    “张婷，别忘了我们刚才说的。”
    甩下这句话后，我把手中剩下的快见底的啤酒倒向嘴里，快步追向舒瑞。
    背后传来张婷的声音：
    “我知道，跟舒瑞好好解释解释……”
    追到门口时，舒瑞已经到了车前，在我的视线下，她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驾驶位，系下了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在我即将摸到车门把手时，跑车发动机发出“嗡”的一声，随即远离我的手臂。
    “等……”
    我没有接着喊下去，即便喊了，以车子的速度，车上的舒瑞也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她也不会停下，我只能赶上她。
    这时旁边等着拉客的出租车朝我而来，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迎了过去。
    快速坐上了车，我对司机喊道：
    “快，跟上前面那辆保时捷。”
    司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回道：
    “哥们，你这就为难我了，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保时捷。”
    “你快点，别管追不追得上，先往前开。”
    “好的，追可就真追不上了啊，你看，说话功夫，车尾灯都已经看不到了。”
    “快点。”
    ……
    一路上，我没再见到舒瑞的车子，只能让司机往舒瑞家开。
    当出租车停在舒瑞小区门口时，我快速朝里面跑去，庆幸的是，在她家的大楼下，我看到了那辆保时捷。
    到了舒瑞家门口，我调整着呼吸，尽管我有钥匙，但还是颤颤巍巍按下了门铃。
    舒瑞并没有为我开门，我便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的灯并没有开，借着落地窗外的灯光，我看到舒瑞正端坐在沙发上，脸却朝向一边，怒气冲冲看着洁白的墙壁。
    她一定看到了照片。
    我慢慢把门关上，打开了客厅的灯，缓缓走向沙发。
    到了离舒瑞大概一米处，我停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一站一坐保持着沉默，直到舒瑞转过了头，眼睛里发出两道光芒，射向我的心脏。
    事已至此，我无心再隐瞒什么，准备向舒瑞说出今天的一切。
    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我的思绪一直处于凌乱中，也不知如何面对舒瑞，或许把事情告诉她之后，心里的负担少了，头脑也可以清醒一些。
    “我来，是要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舒瑞没有回话，只是犀利的眼神平和了一些，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坐在了舒瑞边上的单人椅上，半低着头，张开了嘴：
    “今天下班后，我原本想去一趟外地，只是后来，出了一件事，一件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事，我害怕见你，所以在电话里头骗你说我出差了……”
    舒瑞的嘴里蹦出几个冷冰冰的字：
    “和夏言有关是吗？”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
    舒瑞没有去拿照片，看着我问道：
    “在海云之南我已经看过了，她的照片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能让你撒谎来躲着我？”
    “夏言已经出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见到了这张照片，夏言她……”
    我没能完整把话说出来，长长吐了一口气后，把照片推向了舒瑞。
    刚才在海云之南舒瑞一定没有看仔细，认为这只是一张夏言普通的照片。
    她从桌上拿起了照片，看了起来，表情逐渐错愕。
    “照片是她离开我后几个月拍的……”
    “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舒瑞喊道。
    我看向了舒瑞，只见她脸有些涨红，咬紧牙关，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不知道，真的，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怀过孕，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只是按照照片上的日期来推算，有可能……你知道的，在她离开我之前，我们一直同居。”
    舒瑞呆住了，而眼角却快速地变红。
    “我不能骗你，这都是过去的事……我也很乱，快疯了。我只能先联系夏言，搞清楚一切，可就是联系不上她。”
    舒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照片扔在了我脸上，喊道：
    “过去的事？如果这孩子是你的，四五岁了吧？活生生一个孩子，过得去吗？该疯的是我吧！”
    “不会的，如果有这么一个孩子，她不会瞒着我，在她回来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告诉我。”
    “那你还乱什么？你这么确定吗？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舒瑞的话如同一颗雷……
    “你不确定！！”
    说完舒瑞再次坐了下来，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许她是相信我的话的，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
    “这张照片怎么来的？”
    “夏言掉在一家咖啡店。”
    “呵，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巧被你捡到了吧？陆晨。”
    “是老板捡到的，我和夏言曾经一起去过那家店，今天我和郑宇去了，老板让我还给她。”
    舒瑞的表情散发着痛苦，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你别误会，是以前的事情了，上次你见到她从我家走后，我只见过她一次，那是过年前，她到我家楼下找我，只是和我道了个别，说她要出国。”
    “过年前她就出国了，也就是说照片掉了几个月了，现在还能到你手上？咖啡店老板是守着这张照片过日子吗？”
    “我也没想到那老板那么尽心。”
    “这怕不是夏言给你留的线索吧，好让你们骨肉相认。”
    我捂着头，沉默着，陷入了一阵头疼。
    “如果不是我撞见了？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你心里一定带着侥幸吧？只要你从夏言嘴里听到孩子不存在，你就能放下心来，我也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舒瑞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没有否认，由着舒瑞抽泣，心乱如麻。
    “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几秒后，我站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或许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像舒瑞说的，去做该做的事，现在我该做的是弄清楚一切。
    “你的东西明天我让人送过去给你，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自己卷入这么复杂的关系，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这点我深有体会。”
    “没有孩子，哪来的孩子？那我们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打算让我怎么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不管有没有孩子，她怀孕是事实吧？这些事情你和我说过吗？换做是我，以前怀了别人的孩子，就算孩子没了，你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自己也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我会弄清楚的，现在……。”
    “弄清楚之后呢，就算没有孩子，我们就能恢复到像昨天一样？”
    “为什么不能，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现在的心思也都在你身上，心里没有旁人。”
    “心里有了刺，拔了也会留下痕迹。你扪心自问下，因为你和夏言的破事，我们吵了几次。”
    舒瑞说完，径直走向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