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先生,打扰了。”
此时的丹恒还没有褪去龙尊形态,他睁着淡漠的浅青色眼眸,看向眼前的持明族女子。
青镞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您应该没有见过我,我是青镞,是景元将军身边的策士长。”
是景元身边的人,应该是有正事要说。丹恒点头表示知道了,“是景元将军有事吩咐吗?”
吩咐这词实在让人承受不起,青镞连忙摆手解释说,“不是吩咐,是拜托一件要紧事。”
渡阳早已转醒,但经受精神重创的她,还是有点虚弱地躺着病床上,小云朵都老实地在耳饰里待着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渡阳微微睁了染着灰霾的幽绿眼眸,悄悄偏过头去看,结果跟丹恒撞上视线,渡阳只好正常睁眼睛看。
青镞顺着视线看过去,自然看见了渡阳。青镞笑了笑,“就在这说吧,丹恒先生,我希望您能答应。”
丹恒刚有私谈并且自己处理这些事情的想法,就被青镞一句话钉在这里,他有些不悦地轻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点头准许了。
青镞说出来意,“建木生发,虽然被帝弓司命的光矢再一次斫(zhuo)断,但是有关建木的封印工作,还需要龙尊出手。”
丹恒:“我说过我会履行应尽的职责,但我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有这份伟力……我还想见见如今的持明龙尊。”
见人说话缓和,青镞心里踏实一半,“白露大人那边,我也同样会去说明,既然丹恒先生这么说,那我就详细安排一系列事务。”
白露大人现在身处禁邸,希望持明那边不会太过为难……青镞内心无奈叹气,打算走一些偏门,把消息带给白露。
“嗯,有劳。”丹恒点头。
“虽然您可能知道,但我还是要提醒您一些。”青镞斟酌着用词,音量小了很多。
“将军已经撤销了您的放逐令,可您身在罗浮却不能得到明面上的保障,这点,还希望您能明白。”
“嗯,我明白,也请将军不必忧心。”
丹恒垂下眼眸,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以及龙尊转世的身份,会带来很多麻烦……等事情结束,他尽快离开罗浮为好。
青镞补充了一句,“不过这间病房处于安全护卫的范围,这个您可以放心,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代您转达将军。”
“多谢。”青年沉默寡言,却是大方应下这份好意。
青镞笑了笑,“不必客气,丹恒先生,接下来请准许我代一个人,说些私事,您……可以拒绝。”
看青镞的脸上有些奇怪的尴尬之意,丹恒还是点头,准许了接下来的谈话,“请说吧。”
“准确来说,是给渡阳姑娘的……”青镞拿出一个书册,包装灰扑扑的不显眼,“这里面是罗浮上的景点,有时间的话,希望你们去游览一下。”
“最好是到一个特殊日子去,会有很多优惠活动……”青镞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丹恒先生,您要收下吗?”
既然是给渡阳的,丹恒第一时间看向病床上的渡阳,只见渡阳眼睛亮起来,都按耐不住伸手了。
丹恒:“……”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丹恒还是从青镞手里接过来这书册了。
“这样很好,我就不继续叨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了结果,我会给您答复。”青镞一笑之后,就离开了。
……
“尧月小姐?真是好巧啊,你是来看望渡阳的吗?”粉发姑娘看见熟悉的人,两眼亮晶晶的。
“算是吧,不过我已经拜托人给渡阳带去礼物了。”尧月笑眯眯的,巧妙地把话题转移。
“你们在罗浮玩的开心吗?来这里之前,我去客栈找你们,却没找到人,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了。”
三月七顺着话就说了,“当然,我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谢谢尧月小姐推荐的照相机,我用得很顺手。”
尧月满意点头,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瓦尔特,“喜欢就好,我还跟那位球棒侠推荐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对了,怎么不见她人啊?”
说起这个,三月七就双手叉腰,无奈又无语。
“刚才还要一起来看望渡阳的,结果半路收到消息,那家伙就一脸兴奋的离开了,难道不是尧月小姐给她委托了任务吗?”
尧月笑了笑,“可能吧,我看球棒侠也是爱看热闹的人,现在罗浮刚恢复过来,有很多炸裂八卦,很有意思的。”
“我来已经给渡阳带去东西了,我给你们带来一句提示。”尧月音量降低一些,搞得神秘兮兮的。
三月七凑近点,尧月才说,“你们可是将军的贵客,不过吧,有些地方,说我的名字,比说景元的好使。”
努力运转脑细胞的三月七语出惊人,“欸?我以为最高领导人的话,到哪都好用呢,难道尧月小姐你比将军的官还大吗?”
这倒是把尧月也吓一跳,她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嘘,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真会说!”
三月七摸摸后脑勺,一脸苦恼,“啊……我说的哪里不合适了吗?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尧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你这话太吓人了,威力等同于……你们说的列车长,比开拓星神还厉害。”
三月七缩胳膊往后仰,“哇,确实有点吓人,帕姆那么可爱,生气也很可爱的列车长,我想不到它会比星神还厉害。”
尧月叹口气,“总而言之,实际好处,等你们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了。说我的名字,可以拿些优惠。”
三月七简直是暖心的小天使,“哦哦,原来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尧月恨铁不成钢,干脆直说了。
“傻姑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代表景元给你们实际好处啊,你们是不是见过太卜大人了?她是不是只说给你们贵客待遇,就没别的了?”
“哦——”三月七拖长了音,然后双手叉腰,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我就说将军不会那么小气,一点实际的都不给,对吧,杨叔?”
瓦尔特扶了扶眼镜,不作回答。
尧月心累叹气,“好了,祝你们玩得开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这话一出,是彻底把自己的小算盘砸碎了(╥﹏╥),一旦明说是代表景元,那她就不能做个人利益了(?w?)
……
“你能别表情那么臭吗?跟谁欠你钱似的。”云晓对面前的年轻人这么说,那年轻人一脸不服气又看谁不顺眼。
“你说呢?也不知道是谁,一声不吭又跟人跑了,害得同僚加班定位,才知道来罗浮了。”年轻人抱臂站着,说话怪声怪气的。
“没有一声不吭,谁都知道这事……好,我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晚点走吧,多待一会儿。”云晓语气宠哄。
年轻人气得一头半扎半散的卷毛,都炸得翘天,“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谁都能来送罗浮的狐人小姐,为什么我来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云晓耐心顺毛,“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所以留你多待一会儿嘛,罗浮景色听说很不错,还有很多好吃的。”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开始无理取闹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赶紧走?云晓,你听听你这话是人说的吗!”
云晓的脑袋已经隐隐作痛了,“那你说你想听什么,我上网搜一搜语录 ,保准比我说的好听。”
“你怎么这样!你还真的不说人话了是吧!”年轻人像只暴躁的黑毛泰迪犬,就差当场撒泼了。
云晓:“……”
年轻人继续怪声怪气,“也不知道是谁,明明到哪都有上升机会,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得跟着一只暴躁的恶龙。”
“够了炩(ling)初,你闹够了没有!”云晓冷了脸色,“正事我说完了,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其余的我管不着!”
这话让炩初怔愣一瞬,气势汹汹的眉眼耷拉下来,他把云晓的上臂抓住扯过来,说话虽然生硬,但缓和不少。
“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说话别别扭扭,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委屈巴巴。
云晓仰头看他,“我能说什么?我不是问过你状况了吗,我该问的都问了,我还有什么没说的?”
“……”炩初张了张口,瘪了瘪嘴,他低头垂眸,委屈难过的都快哭了,“你再好好想想不行吗?”
“我想你了。”云晓突然懂了,她抬起手,对方就顺势矮身,让她摸脑袋顺毛,“你怎么总是那么别扭?”
“我恨你是块木头……”炩初把她手抓下来,低声嘟囔着,也不抬头看她,“总不能什么都要我说吧……”
云晓抬起另一只手,把他那头长卷毛顺一下,捋到肩上,“你不是带公务来的吗?我难道不应该先问正事……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不说了,行吧?”
炩初刚要开口,看见来者就把云晓挡在身后,他上前一步,冷了眉眼,“此地闲人屏退,你是干什么的!”
云晓倒是认识来人,她把炩初扒拉到身后去,“哦,尧月姑娘,是来看望停云小姐的情况吗?”
“现在不用了,我突然觉得很放心。”尧月笑得一脸慈善,她看向那位五官浓艳不女气的年轻人,“这位是护送停云的曜青来使吧,跟你的关系是……”
“未婚夫。”云晓大方承认了,但是这话被身后的人,狠狠扯了一下衣袖。
“我们不是登记过了吗?”炩初咬牙切齿地低语。
“呃,就差婚礼。”云晓补充了一句。
尧月笑容满面,点头,“那不就巧了,正好在罗浮办了,我帮忙筹备一下。”
云晓笑容尴尬,“不用了……我怕惹恼梧沙前辈。”
尧月是真的不理解了,“什么意思?”
云晓:“之前定过很多日子,梧沙前辈也想蹭我们的婚假休息,结果总会因为阴差阳错的事耽误,一来二去,我们就不打算办了。”
“啊这……”尧月表示惊奇,她又看了一眼满脸不服的年轻人,夸了一句,“他还挺漂亮的,看着年纪有点小,你们怎么认识的?”
云晓拽住要上前的炩初,给他警告,把他扒拉身后去,她面对尧月,出言解释就语出惊人,“克妻。”
尧月:?!
什么,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克妻,是她们自己倒霉!”忍不了的炩初,掐了一把云晓的手臂。
云晓面不改色,“差不多意思吧,他家看我命硬,八字合适,就撮合到一起了。”
尧月:“……”
别动,她在思考。
“你们……祝你们幸福,我先去忙了,有空我再来一趟。”尧月转身缓慢地离开了,如同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