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你们校考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上岸？”
    大家忙着收拾东西，听到这话羞于启齿。
    校考竞争激烈，而且难度相较于联考要难上很多。
    举办校考的都是专业性极强的艺术院校。
    这些学校对学生素质要求更高。
    江右省联考只需要考静物素描、速写和色彩。
    校考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了素描头像、半身像、彩头。
    头像、彩头可比静物难画多了。
    静物画的差，你至少还能看出那是个啥玩意儿。
    头像、半身像画得差，那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人种变了还是小事，最绝望的是物种也变了。
    一点不夸张，有些人画起头像来那是真抽象。
    参加校考的大多都是陪跑。
    以611众人的水平，估计也只有彭道武有点希望。
    “太难了呀，我报了10个院校，估计一个都过不了。”
    “考的人那么多，录取的人那么少。”
    “权当去洪都玩了一趟。”
    “咱们玩的一般，主要是迪哥玩的花。”
    此话一出，众人嘿嘿笑个不停，一个比一个猥琐。
    云野瞅着他们这损样就想起了是怎么回事儿。
    前世他也经历过。
    当时是一群人刚在酒店住下，捡到了那种小卡片。
    然后恶作剧打了过去。
    缺德的是他们留的是迪哥的房间号码。
    据说当时人都来了，给迪哥都整懵了。
    众人笑得不行。
    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拿这件事开玩笑。
    朋友之间开玩笑没轻没重，根本意识不到无意中伤害了别人。
    那次恶作剧只是大雪中的一片小雪花。
    迪哥这人表现欲很强，简称装逼犯，但偏偏又没什么实力。
    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
    那个年纪的男孩没心没肺，把握不好开玩笑的尺度。
    要过几年才会意识到当初有些玩笑开过了。
    迪哥伤得很深。
    上一世迪哥联考失利，校考失利。
    高考也没考好，只考了200多分。
    当时走出考场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表示350分稳了。
    可结果一出却被啪啪打脸。
    云野和彭道武等人当时还没少拿这件事打趣他。
    这件事成为了压倒迪哥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后迪哥就逐渐淡出了小圈子。
    聚餐不出来，集体活动也见不到人，群里也销声匿迹。
    仿佛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
    迪哥怀着心事，和大家渐行渐远。
    云野挺愧疚，总想着能找个机会跟迪哥道歉来着。
    可惜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不会再开那种玩笑。
    “你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过了！”
    见云野表情严肃，彭道武、胡天安等人纷纷收敛起笑意。
    迪哥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星。
    可算有人站在他这边，没嘲笑他了。
    别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对迪哥来说这份支持和关怀难能可贵。
    “还是云哥明事理，这群王八蛋太过分喽。
    云哥，晚上吃饭我得跟你炫一个。”
    大家收拾好东西挨个离开。
    往日里喧闹的基地也变得冷清起来。
    云野最后一个走，坐在沙发上抽了最后一支烟。
    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房间照片留念。
    房门关上，将记忆尘封。
    基地大门口那几个铁皮字在朔风中瑟瑟发抖。
    云野拎着被褥等出租车。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出租车经过。
    “得赶紧考个驾照买辆车，不然太不方便了。”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辆加长款劳斯莱斯从基地驶出，停在他旁边。
    车窗摇下，白晚晴热情地朝云野招手。
    “上车，我顺带捎你回去。”
    云野担心白岩石在车上，不想面对白岩石那张臭脸。
    可是一想到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事，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怕什么来什么。
    白岩石真在车上，而且还跨起个批脸，苦大仇深看着云野。
    云野表情一僵，随即跟个没事人一样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学生模样，文质彬彬地跟白岩石打了个招呼。
    “叔叔好。”
    白岩石冷冷地嗯了一句。
    要不是白晚晴强烈要求，他才懒得搭理云野。
    白晚晴洗兴高采烈地招呼云野来旁边坐下。
    那股浑然天成的默契感看得白岩石眼皮狂跳，恨不得一脚把云野踹下车去。
    傻子都能看出白晚晴和云野关系微妙。
    云野好奇地打量这劳斯莱斯内饰，完全不顾白岩石杀人的眼神。
    说实话，他反而觉得挺刺激。
    “校考怎么样？”
    “还行啦，央美应该没什么问题。
    央美的题目好刁钻啊，完全是在另一个次元。
    你知道题目是什么不？
    考试的时候一人发一根棒棒，让你吃掉。
    然后根据吃后的味觉感受，按照原品牌展开后的糖纸中的基本元素进行再设计。
    这哪是人出的题目？
    我们那个考场当场就有三个人被题目劝退，被甜蜜一棒斩落马下。
    ……”
    现场的气氛有些僵硬。
    白晚晴兴致勃勃地分享校考期间的奇闻异事。
    云野顶着白岩石警告的目光，在一旁默默倾听。
    直到到家。
    “拜拜。”
    ……
    晚上，611众人在一家牛肉火锅自助聚餐。
    席间迪哥非要给云野表演龙吸水，劝也不听。
    “都看着点啊，我给我云哥表演个龙吸水。
    走起！”
    迪哥抓着啤酒瓶快速晃了一圈，随后把瓶嘴往嘴巴里塞。
    螺旋状的啤酒灌进去，下一秒从鼻子里喷出来。
    两道水柱喷得老远。
    “噗，咳咳，咳咳咳，意外，咳咳咳！”
    云野满头黑线，活该这家伙被人取笑，活脱脱一先天乐子人圣体。
    彭道武等人笑得东倒西歪，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叫嚷‘迪哥牛逼’。
    云野给迪哥几张纸。
    “赶紧擦擦，哎，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几人左右看看，对接下来的高三下学期没啥信心。
    基本上到他们这个地步也没啥办法了。
    本来学习就差，集训过后更差了。
    虽然胡志新一再强调让他们在集训期间多看看书，不能落下文化课。
    但真正看书的没几个。
    “随缘吧，反正过了a证。
    我的要求不高，过省内的二本线就行。”
    “省内美术二本线多少？”
    “296。”
    “握草，那我这个成绩还有点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