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新婚夜,振煌却不碰她,连续三夜,振煌都只和她同睡,对她似乎敬而远之。
振煌画技确实高出她很多倍,告诉她作画,告诉她怎样题跋,怎样盖印章,很纤维细致。还说:“你要能学一点武功就好了,对你画画有帮助。”
令香嵇画了一枝出水芙蓉,振煌端凝远视之后,脸上浮出虚浮的笑意,令香嵇怎样聪慧机敏,怒道:“既然如此嫌弃我,为何又要娶我?”
振煌楞了一下,咬了咬唇,默然无语。
“我知道,你身份一定高贵,拥有无数奇珍异物,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占有异物,等有一天你离开玉楼春,我们的婚约也将只是一言虚无。”
振煌研究地端凝着她,嘴角弯起浅浅的微笑,眼里一丝玩味:“香嵇,你很希望我占有你的一切吗?可是,占有是相互的,我不希望被你占有。”
令香嵇怒问:“你怕我这身体玷污你?”
振煌微微笑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令香嵇脸色微变,眼里一丝奇异,猛然朝案桌一角狠狠撞过去,振煌微微一惊,迅疾一跃,伸出长臂一卷,虽然令香嵇冲撞极快,振煌力道奇大稳稳把令香嵇卷入怀中,立于房中,振煌对着怀中的女子轻轻责备:“你怎么这有傻!我刚刚稍反应迟钝,你便无命了。”
令香嵇奋力挣扎:“你这人真可恶,一边侮辱人,一边还要假惺惺。”
振煌眼色一闪,俯首下去,吻住了怀中的女人,热浪一样的情绪让振煌控制不住,他抱着她走向铺设奢华的温柔锦榻。
振煌十分惊异地发现,她真的就是一枝出水芙蓉,惊异之后是欢喜,他开始流连于她每一寸肌肤,一边低声问:“你为什么能如此?”
她低声骂:“你的外表是一个假象,你和所有庸俗的男子都一样可恨。”
振煌笑,没有异议。
半月已过,振煌却没有走。
他说,他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令香嵇继续给他打掩护。
令香嵇问他是什么事情,他说她不能知道。
令香嵇不再追问。
此后,他让她白天出去应酬客人,他则躲在内间,这一躲就是三年。
有一天,令香嵇忍不住,偷偷去他的房间,发现他是在作一幅画,——叫大好河山图。
振煌大发雷霆:“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平,所以我必须走了。”
“你说过带我走的。”令香嵇要跟着他一起走。
振煌眼光闪烁,有沉郁之色:“跟我走,你会后悔的。”
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远走高飞为什么要后悔,令香嵇不懂:“我不后悔。”
“你要知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你有妻室?”令香嵇试图从振煌深邃的眸光中找到答案,可是,那眸子中泛出来的光彩迷亮,她找不到答案:“不管怎样,既然我许身于你,便是永远都是你的人了。”
振煌抚摸着她的长发,眼光微暗,喃喃道:“香嵇,真的会后悔的。”
“不,我令香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而且,你说过带我离开这里。”
“好,今天晚上我带你走。”
到晚上,天露一丝星光,振煌蒙了她的眼睛,把她背在背上,然后她感觉身体随他一跃而起,随之她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原来,振煌轻功奇高。
大略过了一二个时辰,振煌停下来,“到了。”他解开了她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点燃了灯光,这是一件布置极其简单的木船上,但是船上物品丰富,够他们十天半月的饮食。
“我们去哪里?”
振煌淡淡一笑,没说要去哪里:“你要离开玉春楼,当然是越远越好。”
随后他们白天停泊,夜晚行走,大约又过了半月,才停下来,那时正好是夜晚,星光灿烂,振煌又用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背负她前行。
等她再被摘了蒙布睁眼里,他们到了一个布置不错的庭院。
然后,他们一起生活了一年。
有一天,振煌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个新地方。”
然后,他们乘坐马车走了好几个月,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了。”
她一怔,问:“那你呢?”
“不要管我。”他沉吟一刻,嘴里淡淡吐出一句:“香嵇,迷情之谷不可入,你偏偏不听我之言。”
“你说什么,迷情之谷?”
振煌摇头无语。
她心中隐隐不安,她告诉他:“振煌,我怀孕了。”
振煌一点也不惊讶,很平静道:“很好,……以后也不至于太寂寞。”
“你要离开?”
“我告诉过你不要后悔。”
令香嵇颤抖着身子跌坐在圆凳上,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今夜之后,振煌便会彻底离开她。
“振煌,你真是杀人不见血!”
振煌回头,脸上淡白无血,声音清冷奇寒:“香嵇,你说过你不会后悔。”
令香嵇无言以对,良久,她乞求:“振煌,你每日以不同面目示我,在你走之前,能让我看一看你真实的容颜吗?”
“你很在乎?”振煌脸上几乎是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