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犹豫了,若是说出来,会不会惹下事端……
“咻”一声,一枚飞镖从赵嬷嬷脸颊处飞过,一小撮头发落在她身上。
但凡偏一点,她脸就花了,命也可能会交代。
赵嬷嬷惊吓之余,连忙跪地央求,“饶命啊,李公子,那日是周嬷嬷……”
赵嬷嬷将平日里周嬷嬷如何虐待苏婳,如何逼得她要投湖自尽,又遇见靳世子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果然看那李公子胸膛起伏,眼神冷如寒冰,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杀人。
他“腾”一下起身,给赵嬷嬷吓了一跳,只见他掏出一袋银子,扔桌上转身离开。
赵嬷嬷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禁在想,这李公子一身杀气,又善使飞镖,应该是江湖中人。
翌日上午。
靳珩在京兆尹院听说一起命案。
教坊司的秦管事来报案,说周嬷嬷吊死在房梁上了。
具体是他杀还是自杀,他们也不确定,所以来报案。
一般像这种小的人命官司,又不涉及京中官员,都由京兆少尹左怀安负责,结案时再做汇报。
不过,因为之前靳珩审问过赵嬷嬷,左怀安便在立案时就报了上去。
靳珩听后,留下“调查清楚”四个字,就让左怀安离开了,还让他将白德耀叫进来。
白德耀进来,随即关好了门,“爷,您找我。”
靳珩抬抬下巴,示意他坐,随后摘下白玉扳指,放在手中把玩。
“你去找几位懂风水会算命的先生,年龄四十岁左右,最好会些民间的骗人的把戏,我有大用。”
白德耀应下了,也不多问,他们世子爷做事一向有章程,他早晚会知道。
“另外,你去东市牙行挑两个会做饭的丫鬟,人要伶俐,手脚要干净,最好会做扬州菜。”
白德耀听上半句时,还在思索,侯府那么多丫鬟,不够爷使唤的,为什么要从外面买。
待他听见后面那句,“最好会做扬州菜”,立刻明白这是给苏小姐找的。
啧、啧,这是心疼了,买丫鬟来伺候苏小姐。
果然是看上了,还挺在意。
白德耀拍着胸脯,“放心吧爷,这事交给我,保证找两个聪明伶俐,且相貌一般的,绝对不给苏小姐添堵!”
靳珩动作一顿,将白玉扳指套回拇指上去,眼睛微眯看着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丫鬟是给我做饭的。”
白德耀抱歉地点点头,“哎呦,对不住爷,属下多嘴,误会了。”
“另外……”靳珩继续道,“你派人去大理寺监牢,看看苏大人,看他病好没有,顺便告诉他,苏小姐在我这里,让他好好活着。”
白德耀听一半就笑了,不过是在心里。
爷还不承认呐!就是看上苏小姐了,不然干嘛这么照顾苏大人,爷可不是大善人。
挺大岁数,喜欢个女人还害羞,嘻嘻嘻……
“白德耀!”
靳珩吼了他一声,见他咧着嘴乐,不吱声,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没憋好屁。
“爷。”
白德耀回过神,以为他催促自己,起身道,“属下这就去,立刻去,马上去!”
白德耀一刻不敢耽搁,骑马去了东市,选了两名十八岁左右,在厨司帮过佣的女子。
两人是堂姐妹,瞧着性格是个爽利的,眼睛不大,皮肤有点黑。
白德耀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京兆尹院,两位姑娘一见是衙门口,吓得够呛。
以至于靳珩问她们话时,都是战战兢兢的。
“奴婢……姓刘,叫刘娣,那个……是我堂姐,叫刘来娣。”
另一名女子听见妹妹介绍自己,赶紧点点头。
靳珩眉头微蹙,名字不好,想给她们换一个。
但是,想到这俩丫鬟是给苏婳买的,应该她取名字才对,也让两人知道谁是主子。
靳珩大手一挥,带着两人回侯府了,毕竟明日是萱萱婚礼,今日府上要来不少宾客,他还是要应酬一下。
侯府私底下好与不好,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被外人知道。
碧泉苑。
靳萱徘徊在院门口,眼中含着一汪泪,等着兄长回来。
虽然墨家兄弟在院门拦着,但是她想进也能进去,她不信兄长能把自己打死。
她只是不想惹兄长生气。
墨家兄弟,一脸为难地看着这位侯府大小姐。
前些日子祖母去世,他们回家奔丧,爷仁厚,多许了他们几日假期。
没想到一回府,就听裘嬷嬷说起秋桐院发生的事,苏小姐放着爷不要,难道要去勾引姑爷?
这怎么可能!
明显就是侯夫人拿苏小姐报复爷,苏小姐就是受害者。
这恶毒的老女人!真希望侯爷发现她的真面目,将她赶出府去。
可大小姐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
本来以为她来一趟,见爷不在就会回去,没想到却迟迟不走。
赶也赶不得,又不能让她进来,真是为难。
不多时,靳珩带着两名丫鬟回来了,更是远远就看见靳萱站在院门口。
靳珩看了看妹妹,“你怎么来了。”
跟上次同样的一句话,但是脸色和语气都很冷。
靳萱眼中那汪泪水,立刻就化成泪珠滚落,“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就你这么一个大哥,难道我不能来找你吗,难道你要将我也打杀了吗。”
靳珩依旧沉着脸,只是语气好了些,“明日就出嫁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靳萱吸了吸鼻子,“那你还生我的气吗,还会背着我上花轿吗。”
靳珩眉心微蹙,“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与你母亲的恩怨,还有你那夫婿谢玉瑾,以后别来我的院子。”
靳珩语气不好,靳萱又哭了。
“说到底,大哥还是不想让我来,瑾郎对我一片痴心,他只是为了我才来求大哥,要是苏婳一早就答应给我做喜饼,也没有这档子事了。”
“还有珠玉,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被发卖了,我还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