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打了个激灵,急忙道:“师父,咱们赶紧去救小师弟吧。”
“我怕您老去晚了,他挨了狗妖邪欺负。”
毛小方重重点头,沉声道:“嗯。”
师徒二人埋头赶路。毛小方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重。
感受着远处的交手动静,只觉得心中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有一句话,他没有和钟邦说。
依着这样的交手波动,若是让他独自面对玄奎,多半也得惨死尸手之下......师徒前去,不能说救,顶多只能算为叶尘打辅助。
想到此处,毛小方不由在心中感慨:“面对如此妖邪还要艰难应敌,当真难为小侄了......”
二人一路行走,很快便顺着山路,走到交战地旁。
峰回路转。远远的便看到了交手场地.....只见原本的青山绿水,已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稠尸气。尸气宛若连接天地,遮天蔽日。在尸气的笼罩下......哪里还有什么青山?
整片大地生机不存。草、木、昆虫生命.......
一切的一切,都被无形劲风横摧成灰。大片土地就好似被犁过一遍,旧土翻新,满地狼藉。
一方方深坑,零散分布在大地上。就如天外陨石砸落,令人望而惊心。
而那惊人的轰响声,便是从浓稠尸气中传出。师徒二人站在原地,浑身僵直。
光是看着,便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冲上颅顶,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钟邦两股颤颤,感觉不太好。那一声声轰鸣,仿佛响在他的前列腺上。
每响一声,他便感觉尿意强上一分.......他打心底里发出疑问--自家小师弟到底是什么做的?
妖邪强也就罢了,毕竟人家生前死后也活了百十多年了。
可小师弟小小六岁,打娘胎里修炼,也不该和这玄奎打到这种程度啊。
这踏马光是交手声,就慑的他快把尿尿出来了。
站在他身边的毛小方,同样陷入怀疑人生的境地。
夭寿了。远处闻声便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来到现场后,声势更加骇人。
恐怖。玄奎简直恐怖绝伦。要换他来干玄奎,保不齐今日就要身死道消了.......
自家小侄,当真是活成了祖宗模样,竟能与如此妖邪缠斗如此之久。
毛小方紧抿着嘴,心中越发叹息:“这踏马是什么人生疾苦,小侄小小年纪便要与这样的妖邪苦苦缠斗.....”
“自己这个当叔的,当真脸红啊。”忽然,钟邦的声音传至他耳边。
“师父,你快进去帮帮小师弟吧,他独木难支啊。”
毛小方重重点头,朝着尸气中迈进.......汹涌尸气中。玄奎朝着叶尘疯狂攻击。
他脸上写满了怀疑人生,狰狞的脸都显露出几分呆意。太恐怖了。眼前人太恐怖了。
打了这么久,纵使是不知疲倦的僵尸都该累了,但眼前稚子仍旧面不红,气不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一爪接着一爪,便是天地虚空都被扭曲了,仍旧不可近其身前一步。
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王阳,无论抽水机怎么抽,都将其抽不干......忽然。叶尘眉头微挑。
感受到了毛小方的气息。他口中喃喃自语:“毛叔都来了,看来也玩了许久了......”
“嗯。就玩到这吧。”话音落下。玄奎攻势猛地一顿。
脸色大变。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死亡的危机感。如芒在背。
这感触太过真实,自心底生出,如野草般疯长,流往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辫子国人留鼠尾鞭,继承了鼠性,胆小如鼠。
死亡威胁刚生,玄奎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逃。速度之快,宛若流星划过。便是目光都难以锁定身形。
然而。叶尘却是面色不变,一双清澈双眼如深井幽潭,没有丝毫涟漪波澜泛起。
“晚了。”他轻轻开口。
一道莫大威严从其身上爆发,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开,所到之处,尸气有如镜面一般,寸寸崩碎,化为湮灭。
是的。叶尘先前的天子龙气,未曾完全爆发。
仅仅只显现出了十之一二的威势。如今一如火山爆发,毁天灭地般的威严气息,尽数压在玄奎身上。
瞬间。玄奎脸上便多出了惊恐之色。只觉得身上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逃亡步履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如龟爬,亦如蜗牛慢走.....甚至都赶不上天子龙气蔓延的速度。
然而,玄奎不仅没有丝毫停滞,逃亡的心反而更加坚定了。
直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脖颈,皆是黑筋暴起。
天子龙气威压加身,他便知晓了死亡危机从何而来。
踏马的...身后稚子虽然没有丝毫境界修为显现,但光是这尊贵威严气息,便已经够吓人......不。就已经能杀死了。
不能被他追到。绝不。纵使慢如蜗牛,玄奎仍旧埋头狂逃。
叶尘则不紧不慢,悠哉悠哉的跟在他身后......
天子龙气威压,不断朝着四周扩散,笼罩群山的尸气,纷纷破碎。
山间景象逐渐显现。
毛小方止住了步伐,钟邦亦是将目光放在了群山之间.......二人都想知道,场中叶尘的情况。
这一看......嗯。师徒二人,目瞪口呆。
近两米,如钢水灌注的狰狞僵尸浑身黑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在前逃亡。
身高一米出头,粉雕玉琢的可爱孩童—-双手负于身后,悠哉悠哉的在后追赶。
这无厘头的一幕,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足以引人逗笑。
但此刻,无论是毛小方,亦或是钟邦,谁也笑不出来。
这尼玛......小师弟(小侄)追的是飞僵中期的祸世妖邪啊。
杀人如割草的那种,而眼前呢?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醒醒....你可是飞僵啊。师徒二人目光惊骇,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最令人费解的一幕。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一点都不正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