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俊一回到家,就开始埋头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莲花宝灯华光熠熠,照亮了整个空间。
张舒俊手里拿着《正一太上密玄宝录》、《拍案惊奇》两部合成出来的宝书,
葫芦里塞着若干用于合成的材料,什么土石、草木、陶瓦瓷盆之类,此外还有画笔、符纸、宝砚、朱砂墨、灵泉水、辟邪宝剑、混元顶宝伞、道袍发冠收妖画卷以及其他一段时间以来自在制作的各项杂物。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张舒俊猫在地下室里开始捣鼓起来。
敲敲打打、拆拆装装、写写画画。
或者捧着书就着灯光研读,或者手舞足蹈的摆弄着诡异的架势。
一转眼就过了好几天。
除了偶尔出来露脸吃个饭,免得袁媛担心。等袁媛一离开,张舒俊就又缩进地下室里去,继续摆弄那些东西。
诡异的画符、青铜的帝钟、寒光四射的金针、古拙的木偶娃娃、纸船、纸人、纸车马、毒虫汁、鸡冠血、朱砂液……
这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道具,或调制,或合成,或粘贴,或拼接,总之就是通过各种纷繁复杂的手法,被张舒俊一一制作出来。
葫芦里的材料,几乎被消耗殆尽。就连之前,在东山之上采的,本来要用来合成以后装点庭院的,那些花花草草和野菜野药,也都被嚯嚯干净了。
现在的玲珑葫芦里,那真是除了老几位:剑、伞、袍、冠、泉和降服了槐山妖人的画卷卷轴以外,当然还有曾经镇压过但盈遗骸的青铜棺、锁、铅板、魂瓶,除了这些再无他物。
至于说莲花灯,当然是在外面照明哪。
那些其他的东西,像什么自己做的瑶琴、玉笛、古筝、竹箫、木鸢、花船、还有多余的沙土石木、草根残茎、山珍蘑菇之流,或者以经磨碎成了炼器材料,或者就直接让葫芦吞噬了,用来扩充和稳固内部的空间。
现在在外面的,就剩下了张舒俊这几天下来,所有经过反复试验、提炼、合成、凝塑、雕琢、刻画之后,几样用来施法的新道具。
三清铃,又名帝钟、法钟、法铃,可以镇魂摄魄、沟通青冥。顶立山字形三叉,有专名曰法剑,象天地人三才、日月星三光,上中下三台(三台:三台华盖星君,中即\"上台虚精开德星君,中台六淳司空星君,下台曲生司禄星君。三台六星),以及三清道祖。震动法铃,神鬼皆钦!
木偶娃娃头脑、躯干、四肢皆全,长一尺半,大小恰好合于一握,面部不勾画五官。材质乃是以张舒俊用红松、龙柏、杨柳、老桑、古槐、梧桐、桃木、枣木八种木料,在反复合成以后,形成的材料雕琢、拼接而成,不仅各个关节可以灵活转动,身体各部分比例,也是恰到好处。如果要是画上五官,再套上一身衣服,那简直就是栩栩如生。
当然,这可不是用来把玩的人体娃娃,而是张舒俊,准备用来施展诅咒、断魂之法的重要道具。
配合着金针、纸人和那些诡符,不夸张的说,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人不知不觉间丧魂失魄,把人生死掌于一念。
至于其他的,像纸扎的车、船、马,还有那些毒液、血污之流,张舒俊实在躲不过自己的良心,着实不忍动用。
感觉把这些东西用了,来对付折磨别人,还是太过于恶毒,有伤天和,最终还是选择让葫芦消灭掉了。反正也不算浪费,全当给玲珑葫芦增添养料了。
初次之外,张舒俊想着,还从来没有说,给一直陪着自己的三位佳人,送过什么小东西、小礼物过。
这一点上,对她们三位佳人,甚至还不如那个许久没联系的温大警官。她和自己都没这么亲密的关系,还先后得了一枚能预警、安神的含香珠和最初的那盏七彩琉璃莲花呢。
还有那位志在春山,花开百合的蝶舞小师妹,也得到过他张师兄送的小惊喜。
怎么就对自己的身边人,却丝毫没有什么表示?也实在是不应该啊!
想到这,张舒俊就准备再琢磨琢磨,制作几件合适的宝物,来送给身边的这几位美人儿。然后才发现,哎嘿?材料呢?竟然已经全部用光了!
把这件事记下,张舒俊终于收拾好了一地杂乱,先把葫芦当成吸尘器,地上的什么土灰、蛛网、碎石、木屑、陶瓷渣之类都吸进葫芦里,让它炼化个干净,然后再收起自己最终留下来的几样新法宝,这才钻出了地下室,回到了地面上。
抬眼一看,嚯,好家伙,这大太阳,都靠了西山梁了,眼瞅着一天又过去了。
张舒俊胡撸了一把,已经又长了许多的,分外杂乱的头发。还站在地上抖了抖身子,抖散了一身的疲惫,伸个懒腰,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夕阳。
“万事俱备,只看明天了!”
“凡此间逞凶作孽者,法理能容,我却不容,尔等,且来看我收魂夺魄手段如何!”
“珍惜这美好的夕阳吧!你们,马上,可是就要看不到了!”
“等待你们的,将不会再是灿烂炫美的朝阳,而是,永恒的暗夜!”
张舒俊低声喃喃自语,语气森森,令人闻之生寒。
这时,久日不见,十分想念的小白猫,窜到了张舒俊的脚边,看着又一次让它觉得十分危险的主人,发出一声细长柔弱的“喵~~”
“云团儿?来!”
张舒俊低头,看着越来越有灵性的小白猫儿,面色变得柔和,张开手,示意上来。
小白猫灵巧的一蹬地板,扑到了主人怀里。
“喵……喵?”
“嗯嗯,喵~”
“喵喵喵喵……”
“哈哈……嗷……呜!”张舒俊逗着小家伙。
“喵………………”小白猫跑走了,哇主人叫的好怕猫,好像一头大老虎,不行,快躲!
张舒俊微笑着看着小家伙,慌不择路的窜上了墙头。接着又蹦到了墙外边,一棵歪脖子树上,那是邻居家的李子树,当春花开正欲落。
张舒俊不管小家伙,在李子树上,假模假式的对他呲牙,手一挥,一股风“咻”的弹了过去,给小家伙来了个清清脆脆的脑瓜崩。
小白猫吃痛不住,“嗷嗷”叫着,沿着墙头,跑向女主人家院里,找女主人诉苦告状去了。
张舒俊咧嘴一乐,“哎!真不识逗!”
转身去了浴室,泡个澡,放松放松。
临战在即,状态一定要调整好。
泡完澡,张舒俊来到久违的练功房,选了长枪,舞动起来。
刺!挑!
拦!拿!
劈、云、盖、扫、拖、立、崩、砸……
长久不练大枪,纵然身体素质跟的上,可是这枪法套路,可是生疏了太多。许多招式练下来,若非他筋骨柔韧强健,根本都顺不下来不说,恐怕还得把自己腰肢、手腕、脚踝等关节筋络处弄的搓顿扭伤,最不济也得来个肌肉拉伤。
一套枪术练下来,张舒俊已经一身汗。
扔下大枪,张舒俊活动活动各处关节,好一阵嘎嘣脆响。
给自己周身,拍打、推拿了一趟后,张舒俊扭扭手腕,转头又抽出一柄长剑。
掂了掂分量,很压手,比他随身常用的辟邪宝剑可是沉实多了。
张舒俊松腕一翻,领个里腕花,双腿交叉下蹲,来了个歇步上撩,试了试手感。还行,虽然挺长时间没用这把重剑,现在还能驾驭。
起身挂剑,剑随身走,倏忽间贴着张舒俊身侧下刺向身后,转身,穿剑。
接着身体一矮,仆步、截剑。
提膝转身,后蹬腿,前平刺……
顺着路子,玩了一趟散路子无名剑法,张舒俊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习惯了宝剑在手,怎么练都有感觉。
玩尽兴了,筋骨也舒活通透了,张舒俊收了枪和剑,把它们放回兵器架子。想想又转回身,对啊,这里的器械虽然不说多好,可材料怎么说,那也是被自己合成过的。
自己何不就势琢磨琢磨,把它们再好好设计、雕琢一番,做成适合媛媛、丹芸和雪儿她们三个能随身用的物件呢!
嗯,就这么说!
于是,继花房被小公主、小侯爷扫荡一空以后,这次练功房也空了。
远远的看着抱着猫的媛媛进了院,张舒俊草草和她打了个招呼,“来啦,不用给我做饭,你先休息休息。”
说着就又急匆匆的,一头扎进了地下室。
就在袁媛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张舒俊又弹出个大脑袋:“对了,你要礼物不要?想要啥样的?”
袁媛:“啊?”
地下室,袁媛好奇的看着张舒俊摆出来的一系列的家伙事儿,听张舒俊为她一样一样的,解说、介绍,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作用。
袁媛才想起来,自己还答应过,要和眼前的男人,学习这些神奇的本事呢。可惜自己这么久了,好像,还从来没有好好的,认真修习过。
再听到张舒俊说出来,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更是又生气又心疼。
最后,张舒俊问:“我如果真的用了这些手段,你会不会也……”
袁媛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坚决的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对付这些人渣败类,再狠再厉也不为过,对付他们,只要你能保证你的消息确实准确,那就尽管放心大胆的用,如果有事儿,我和你一起扛!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无辜的!”
张舒俊心头大畅,紧紧拥抱住袁媛:“……”
心魔,在此刻,终于被重新镇压在了心底。
也许,这就是柔而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