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于空,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二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晚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两人的发丝随风舞动。
慕容瑶姚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身姿挺拔,气质清冷,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越发衬托出他的风轻云淡,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难道说姑娘真的没有解药?嗯,一号大街的永宁药堂,是你开办的吧。”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慕容瑶姚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百里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不说也罢,既然慕容姑娘不想说,那就算了。本门主也不想强人所难,姑娘可以在本店挑一些喜欢的首饰,就当是本店送给姑娘的赔偿,确切地说是我送给姑娘的。”
慕容瑶姚微微皱眉:“多谢门主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什么赔偿。”
她站起身来,轻轻地抬起手示意:“若是百里门主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门主也不必相送。”说完,她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百里秋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慕容瑶姚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女子并不简单,她有着自己的秘密和坚持。
随着慕容瑶姚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百里秋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她离去时的背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次与慕容瑶姚的相遇感到满意。
这时他才站起身来,背对着管家开口说道:“你可听清楚了,她的名字叫慕容瑶姚,她就是那位大楚国来的和亲公主,你替我去查一下她在大楚国的情况。”
管家微微颔首:“这位姑娘的确叫慕容瑶姚,原名宁瑶姚,是大楚国宁尚书家的嫡长女。之前听闻她只会琴、棋、书、画,但手下从未听说她竟然还会医术。我现在就派人再去仔细调查一下,她现在可是北燕国大皇子慕容轩昭的王妃。”
百里秋一脸正色地转过身,抬眸看向管家,“前一段时日,我才听闻韩太医在大楚国境内,救治了赵国的太子炎?
“这老头曾对我说过,他在大楚国遇见了一位比他医术还要高深的女大夫,想必那人应该就是她。”
百里秋眼眸如月,抬头看向管家,神色如水,“花月楼的生意由你和明月打理,全权就交由你俩替我负责。”
管家的眼眸凝视看向百里秋,轻声问道:“门主,莫非你要……”
百里秋微微颔首:“嗯,我要进太医院,韩老头已经多次催促了,我不想总是听他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既然他盛情相邀,我又何必推脱,也算是圆了他多年的心愿!”
管家不放心,她没曾想自家主子看到这个姑娘后会做出如此决定。那种地方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啊。
“门主不妥,若是进了太医院,没事则罢,万一,手下说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恐怕韩太医也无法给你兜着。”
“主子势必会很危险,那些宫里面见不得光的事儿……”
翌日,永宁药堂。
慕容瑶姚见叶辉走近自己的身边,她晶亮的眼眸注视着叶辉,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辉一脸正色:“慕容大夫,很想请教你一下。你的医术师从何处?我觉得你治病的手法,与我以往见到过的都是截然不同。”
“您的理念非常有创新,不知您那里是否有相关的书籍,能否借给我阅览一二?其实我是想提升个人的医术水平,也能更好地救治病患。”
叶辉见她面露难色,“莫非慕容大夫,她不愿给自己借阅医书。”叶辉有些失落地琢磨着。
“没关系,若是慕容大夫不方便借阅,我遇到不会的问题,就向您请教,其实很想和您互相切磋医术。”
她看着叶辉,露出阳光般的一笑,“无妨,无妨。主要是我这里目前没有现成的书籍,不过等我回府后,会把自己所知的医学知识,整理成册倾囊相授。”
叶辉见慕容瑶姚如此爽快,也笑容满面地连忙道:“那就太感谢慕容大夫了,我一定会好好珍藏。想请教一下慕容大夫,不知您可有时间?”
“今日药堂不忙,择日不如撞日。”
他靠近她,一脸专注。她滔滔不绝地将西医中的理论知识融入到了中医里,边写边讲,将中西医知识结合起来,给他认真专注地讲解了一番。
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还从药堂里传出讨论的话语来。百里秋站在药堂的门口,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见她一直低头讲解,时不时还有小声传出。
他见叶辉竟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就像认识了许久一般。百里秋清咳了两声,见她依旧没有看向门口。
“门口是不是有人?”她抬眸向门口看去,这时的门口除了行人外,没有见到还有其他人。
“兴许是自己听错了吧,叶辉,我讲到哪里了?”
“慕容大夫讲到了人体细胞,您不是说细胞是会变异的吗?”
两人的一举一动,站在对面楼上的百里秋却是一目了然。
此时的毅王府邸里。
“是你,就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胭脂,我的这一瓶胭脂是从花月楼里刚买的。放在梳妆台上还没用两天,怎么就不见了?你这个家贼,就是你偷走了。亏我好吃好喝的养你在府,你却背着我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林侧妃在府邸里又哭又闹,她用手指着丫鬟月露,恶狠狠地说着。
“主子,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品行如何?我怎么可能会动主子的心爱之物?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花月楼再为您买一瓶可好?”月露摇着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每种颜色只有一个,你怎么可能给我买到同样的颜色的?那个可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独一无二的颜色。你却给我偷走了,是你让我吃不下睡不着,你该当何罪?”林侧妃恶狠狠地说道。
“侧妃,真的冤枉啊,您大可不必为了一个胭脂,就整日里吃不下睡不着。我看您近日憔悴了不少,不如奴婢现在就去花月楼,给主子重新买一个可好?”月露哀求地说道。
“我呸,你这个贱蹄子快给我闭嘴吧。怎么?偷了我的胭脂,就想画美一点来勾引王爷?”
“你就给我装,你将胭脂偷偷拿走,用来勾引王爷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都勾引到床上去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林侧妃恶狠狠地看着月露道。
她没等月露回话,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往地上重重的一摔,见自己依旧不解气,又随手抓住一个花瓶,面露狰狞地往地上一摔。
就听见“啪啪啪”碎片破裂的声响,回声响彻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月露低下头去,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侧妃,您消消气,真的不是我拿的,您让我怎么说,主子您才能消气啊?”
“怎么说,你还想怎么说?你这个死丫头,你以为把我气死了,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当王妃了吗?你看看王府里多少像你这样的女人,她们也都像你一样做着白日梦。当上妃子的又有几人?还想当王妃,还想攀高枝,你这个下贱的丫鬟。”林侧妃眼眸微眯,她一字一句毫不客气。
月露抹去眼泪,“奴婢真的没有多想,奴婢一心想着尽心尽力地侍奉好王爷和王妃。”
“就你还尽心尽力?你尽心尽力地伺候,都伺候到了床上去了,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贱胚子。”
“滚,别在这里碍眼。”
她狠狠的在月露身上踹了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到了月露的肚子上。痛的她艰难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额头却是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捂住肚子,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心里极为的不甘,“我是毅王殿下的通房丫头,王府里人尽皆知。我自认为身份低下,从不奢求什么。我只想伺候好毅王和侧妃。”
“毅王喜欢上了大楚国的永宁公主,你知道了就拿我来撒气,这也就罢了。”
“后来你知道毅王殿下,同时还喜欢那个叫静兰的公主,你又接着拿我来撒气。我难道就是你的出气筒嘛?”
月露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冷冷地开口道,“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是毅王殿下的女人。毅王愿意选谁伺候,就选谁伺候。我们又何苦自寻烦恼,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还不都是王爷说了算。”
“啪”,不等她再接着说,林侧妃便是又恶狠狠地朝着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月露用手捂着脸,她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血迹,两眼再没有多余的颜色,只是就这么狠狠地注视着林侧妃。
“啪”,林侧妃接着又是给她了一巴掌,“贱蹄子,你还敢和我顶嘴,我今天就打死你。”
“啪啪啪”又是几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月露的脸上。月露的脸已经全是斑斑的血迹,不忍再直视。
她也极为不甘地低声哭泣着,“侧妃,您的手很痛吧。不用你再动手了。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在王府里也是待不下去了。只要我死了,这样您就开心了?”
没等林侧妃再说下去,她就一头撞向了梳妆台的桌角。
“嘀嗒,嘀嗒”,血顺着她的头,她的眼,她的嘴唇就这么从几滴连成了几条,再后来就是一片……
她只剩下仅有的一点力气,轻声说,“死了我一个算不得什么,王府里不缺的就是女人。我死了,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今后还会有几十上百个女人来到王府,你能杀的过来吗?”
说完,她就慢慢地闭上了眼帘,嘴角最后的一抹笑却留在了她的脸上。
此时,就见毅王闻声赶了过来,可是推门进来后,恰巧看见了月露撞向梳妆台的最后一幕,也听到了她临终前的遗言。
林侧妃见是毅王走进了房间,连忙捂住嘴,“啊,不是我,殿下,不是我干的。这件事和我无关,是这个丫头自己撞上去的。”
毅王走近月露将她抱起,“呜呜”声传出,此时就见林侧妃满脸都是泪水。
“难道说我在殿下的眼里,还没有一个丫鬟重要吗?”
她一边哭泣一边说着:“等明天我就进宫告诉皇上,让皇上颁布一道旨意。让毅王殿下把我休了,这样我也好回到国公府去。毕竟国公府才是我的娘家,看谁以后再欺负我。”
毅王眉头紧锁,他犀利的眼神冷冷地看向林侧妃,“侧妃,你就不要再胡闹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毕竟皇上刚刚才把大楚国的永宁公主,指给皇侄轩昭做了她的王妃。你以为我会真的会喜欢那两个公主,她们背后的势力可是大楚国啊。”
“爱妃,你就别哭了,本王看着你哭,心也都快碎了,本王也是害怕呀,万一让有心之人抓住了咱们的把柄,可怎么办?我这也是权宜之计呀!”
毅王又忙将怀里的月露放在了地上,看向门外道:“来人,将这个丫头用草席卷上,丢去乱坟岗。”
几名小厮早就站立在了门口,他们的手中也是早就备好了草席。几人迅速来到房间,手脚麻利地将月露放在草席上,几人抬着就出了毅王府。
小厮们将人抬上了马车,向着郊外乱坟岗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一幕,恰巧让路过毅王府的听雨给瞧见,就见她脚尖轻点飞身掠上树梢,几个起落间便是悄悄地跟随在了马车的后面。
见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乱坟岗的边上,她又迅速躲在了树的后面。
小厮们将人抬下马车,几人将月露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啐了几口唾沫,随后便是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见马车已经走远后,听雨才连忙从树后走了出来,轻点地面,便是飞掠到了月露的身边。
听雨用手一探鼻息,“她竟然还有微弱的鼻息!”
“呱呱”声传来,她连忙将人扶起背在了背上,脚尖轻点,几个闪身便是消失在了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