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修士还想着天云门的那位掌门会来救他们,劝说着后面几日不如就好好待在这个安全屋。有些修士并不认同,认为等到天亮鬼物变少后得再去寻找生机。
就这一点,又争执了许久。最终,决定先看看今晚情况如何,等天亮后再做决定。
如此,大家便自行在房间中寻了地方修整,有两三个聚在一起的,不过大多数还是不信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在同一个场地里分散开来。
秉南冬排好了守夜的人员后,见每个人都寻到地方坐下了,便问道:“有要睡床的吗?”
没有人作答,这房间的床在很里面的转角拱门后,完完全全被挡住了,即使这间屋子设了结界,但要是单独发生了个什么意外,还不容易被发现。
秉南冬等了个五六秒,见确实没有人要,便扯了扯红绳:“走。”
范知易对此不太意外,毕竟这哥对于晚上休息的要求比较高,一定要睡好。他也算是跟着沾光吧,至少和这里的这些人对比起来,范知易觉得自己精气神充足的不像话。
于是两个人在其他人晦暗不明的目光中步入了转角,范知易盯着这根红绳子,实在是有点忍无可忍,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除了戒备和怀疑外,还有点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过也确实,两个大男人,一晚上牵着个绳子走来走去,还是根红的,要是换做范知易看到,他也要多盯几眼。
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面前范知易向来能屈能伸,这根绳子不必太在意,不过他还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更体面的方法。
“这个绳子……”
范知易话还没说完,秉南冬头也不回地用宝剑撩起床幔:“此处空间不稳,解开后容易走散。”
“能不能换个颜色,或者还有没有其他能让我们不走散的办法?”
秉南冬终于转过来瞥了他一眼:“要是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我难道会不用吗?”
范知易猜他的言下之意,应该是觉得自己过场真多。
不过范知易可不敢苟同“岑君”的说法,他觉得这货是真的会隐瞒什么其他的办法就为了和他搞暧昧。特别声明,这绝不是他自恋,而是这哥们心声就是这个鬼样子的。
罢了,连“岑君”的心声都忍过了,还怕这个?忍吧。
范知易看着秉南冬收拾床铺,想了想还是决定有恩报恩:“岑君,你为什么又想留下来了?”总不能是因为他说想留就留了吧,如果是这个回答,不管是为了开玩笑还是什么理由,范知易都会觉得厌恶。
没有太多的理由,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回答。
不过好在,秉南冬答道:“因为我得留下来。”
“这是什么理由。”
“知凡,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放任这些修士不管,就像当初救了你一样。”
“……”话是如此,但范知易想道,这样一来,“岑君”和主角对上的概率很大,“岑君,你以后……”
“去床上说。”
范知易:“……”感觉怪怪的,突然就不想去床上睡了。
他的目光挪到床铺上,床铺已经变得很干净整洁了,看来“岑君”又用了清洁术。这个法术范知易在《十万个休闲小法术》中也见过,难度有点大,他现在的水平还无法修炼,一时有几分羡慕嫉妒恨。
不过范知易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几下爬到了床的最里面,然后看到“岑君”也坐了上来,将床幔关得严严实实,顺便还又造了个结界将这一小片天地与外界隔离开来。
这一下,本来房间就没有点烛火,现在四周密封起来,感觉更黑了,而黑暗则会带来名为不安的怪物。
范知易裹紧了小被子在角落里盘腿坐着并盯着秉南冬,惹得秉南冬笑了一声:“你躲那么进去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范知易想了想,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丢丢。
秉南冬:“……”是他哪里没有演好暴露了,亦或者哪里吓到范知易了,怎么两日过去了,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的,以前也没有这样子过。
秉南冬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的演技,反思确实是他有些地方演的不够入戏,他就应该再正直一些的,但是看着那些修士,他就觉得恶心。罢了,为了范知易,下次他会注意些的。
“你刚刚想说什么?我设了隔音术,外面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了。”秉南冬问道。
范知易想起了刚刚的话题:“你以后莫要太过于招摇了,毕竟这里的幕后主使是浮刹教,都说枪打出头鸟,老祖宗的话不无道理。”
“你担心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范知易看到青年扬起的眉眼和嘴角,像是抹了蜜一般,这喜悦很容易传达过来。
但是范知易开心不起来,他觉得这句话在这个情境中很容易让人误会,于是想办法把跑偏了的用意拉回来:“毕竟我们也一起在这里相处了两三日,多多少少也算是生死之交,我担心你很正常。总之,若是遇上了浮刹教的教主,不要冲动,先跑为宜,保住性命为第一要义。”
他提醒到这里,也算是尽了道义了吧。范知易其实最担心的是要是真遇上了教主,“岑君”会犯正道修士特有的错误,那就是看见一个邪魔歪道就走不动道了,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你在意我。”
范知易:“……”淦,自己在聊什么,他在关注些什么,他从哪里提炼出来的,这天没法聊了。
第一面范知易以为这家伙是个侠义修士,现在怎么觉得割裂感这么强。
秉南冬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不逗他了,正了正神色:“可是知凡,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任由事态发展,你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范知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又合上了。他当然知道,如果“岑君”没有阻止,那么这场自相残杀的戏码一直都不会结束,遂了男主的意。
“所以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秉南冬嘴角的笑张扬而明亮,他盯着范知易,眸子中有光,“相信我,我会带着你安全地离开这里。”
“好。”范知易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等出去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希望这么一点,对方能够收敛一些,这眼神中藏的东西太多,让范知易很不舒服。
“会的。”秉南冬似有所感,收敛了目光,珍重地将剑放在了枕边。
范知易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瞥了一眼,这把剑,似乎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见过它出鞘,不过当时没有瞧得仔细。
“你觉得浮刹教的教主怎么样?”在范知易和秉南冬并排躺下了后,秉南冬突然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