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方对决的战场当中。
李昌平和宋文通的身形也是倒飞出去。
下一瞬，便是同时欺身在上，紫霄剑逼开唐刀扎向宋文通胸口，唐刀也是在同一时间扎向了李昌平腹部。
接着，又是一只洁白的手伸出，死死抓住了唐刀。
另一边，同样是一只布满纹路的手，抓住了紫霄剑的剑锋。
两人鲜血在一瞬间便随着剑锋流下。
但两人的脸上，都是毫不在意的表情。
嗡嗡嗡～
空气中，突然有沉闷的蚊虫声响起。
宋文通嘴中念念有词，其背后也升起了密密麻麻的蛊虫。
“哼！”
李昌平当即冷笑一声。
“幻影蛇连陨生蛊尚可压制，你那些蚊虫能奈孤何？”
“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其他人么？”
宋文通同样不甘示弱道。
他背后那些蛊虫却没飞向李昌平，反是对着天师府和通文馆一众喽啰兵飞去。
而被这些蛊虫落在后颈部位的人，个个都是把手中兵刃立起，一双双没有了感情的眼睛也看向宋文通。
仿若行尸走肉一般。
“上！”
随着一声令下。
这些刚才还害怕着向后退却的人，此刻却是悍不畏死，尽皆朝着两人冲来。
他们的剑锋所指，同样是李昌平。
“就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理他们了！”
宋文通眼中闪过戏谑，似乎有些拿捏住李昌平。
可当他迎上那双狭长的眉眼以后，却是同样从中看出了戏谑。
“从与世隔绝的娆疆出来，不会先去打听打听孤的名声么？怎么处理？阻孤道路者，当然为死而已！”
说话间。
是毫不犹豫的将身体内真气全数爆发。
宋文通始料未及，被这爆发的气血瞬间冲飞。
身上那代表着歧王的君服，也四分五裂。
露出了其中健壮的身躯，从左臂到左胸，还蔓延着一条代表着十二峒的图腾。
但宋文通显然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一抬头的功夫，便是看到了那空中，正由一化作二，由二分做四，转瞬间分出数十道剑影。
却并未再合成一处。
目中那沛然的杀意中，甚至还保留有冰冷和平静。
随后，这些剑光，就这么生生斩向了朝他飞来的身影。
噗～
只这一下，数十颗人头滚落，还未等这些尸体落地，他们脖颈间喷出的血液便再次被利用起来。
汇聚成一团，附着在紫霄剑上，斩向了其余的人。
“不！”
张子凡几乎是不顾一切，想冲上去替天师府众人挡剑。
但他的肩膀却被倾国倾城生生摁住。
“张郎，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俩人太他娘厉害了。即便余威，也不是你我能抗衡的，咱还是先撤！”
说着话，两人对视一眼。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同出手，狠狠击打在了张子凡的后颈上。
接着便由倾国扛起，撒开脚丫便逃。
与此同时。
那战场中有更多的鲜血汇聚起来，站在由尸体组成的山头之上，李昌平浑身气势再次暴涨。
一抹血光也照亮了宋文通迷茫的脸。
怎么会？
宋文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血婴之体杀伐无双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但李昌平身为大唐皇子，凭什么敢缔造眼前这尸山血海的一幕？
不怕被世间大儒定为暴君？不怕被天下诸侯群起诛之？难道不怕往后再无人可用？
却在此刻，李昌平也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孤不要什么忠奸善恶，也不管什么良善丑陋。孤只要他们跪服剑下，乖乖做一条听话的狗就好了！”
接着，又是看向满脸惊骇，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的李存忍。
“李存忍，你可造一支殇，便可以造第二支。孤今日为你解毒，救你出虎口，不为别的。今后，你可愿化作孤手中之刃，帮孤斩尽天下不臣？替孤横扫万邦异寇？”
“……”
迎上李昌平的目光，李存忍却是沉默了。
可就在她想闭眼等死的那一刻，又听这少年继续说道：“你若不愿，今日尽可离去，便就苟活世间，看孤如何横扫这乱世如何？”
“臣愿意！”
从李克用到李嗣源，李存忍一直过着没有思想的生活。
所不同的，是李克用救她出苦海，用恩情利用着她。
而李嗣源则干脆是以蛇毒控制。
她实在厌恶了这打打杀杀的日子，也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是，当那脚踏尸山血海的少年，许下放她离去的诺言时。
她突然想再拼一次。
不为别的，就像李昌平所说，斩尽天下不臣。像他所做的，杀光以武犯禁者。
自大唐覆灭，不良隐世。
这天下多了多少她这样的孤儿？
那些诸侯和文武，又培养了多少她这样的杀手？
这其中有多少人在训练中死去？
又有多少活下来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去屠杀生灵？
她做不到阻止，但她能以杀止杀。
像袁天罡一样，化作天子手中最锐利的剑。背负上无尽骂名。
永远躲藏在黑暗里。处理那些不臣者，斩除那些欺压百姓之人。
天子不好干的事，她可以干。天子不好杀的人，她可以杀。
用自己的永坠黑暗，来换取大唐的无限光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愿意去做！
李存忍不担心李昌平会骗自己。
从那俊异到有些妖孽的脸上，她只看到了无穷的自信。
哪怕放自己离去又如何？
哪怕任自己继续给李嗣源卖命又怎样？
终有一日，那些跟他作对的人会被其踩在脚下。
当盛世再临时。
弃他去者，也只能苟活于黑暗当中，眼睁睁看着他登临绝顶。
李存忍渐渐平息的热血仿佛又涌动起来。
自己和殇本来就是一把利剑。
苟活世间，相夫教子并不是一把剑该有的生活。
或许，也没人看的上自己这张伤痕交错的脸。
能铸造一个殇，就能铸造第二个殇。
是比之前更强大，也更厉害的殇。
想到这，李存忍俯首低头。
而人群中，唯有孟婆见到这一幕没有异样。
早有预料，似李昌平这种人。
他站在光辉下，就会引得星光闪耀。
即便脚下踩着的是尸山血海，也能吸引恶魔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