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三千破十万
作者:滑稽的幽默   不良人:殿下收手吧!前方玄武门最新章节     
    凤翔城下。
    两方势力隔空相对。
    李昌平身后只有区区三千兵马,而对面是一条望不到边际的黑色洪流。
    真不愧是以野战闻名的漠北骑兵。
    每一名骑兵,甚至连每一匹马都高大威猛,以千骑为一个方阵,足足有数十个方阵。
    往那一站便如山峰一般巍峨,往前一踏,又整齐划一。
    当中两千重甲骑兵缓缓踏步,两边各有万余轻骑拿着弓箭游走骚扰。
    眨眼时间,李昌平这三千人便像是饺子馅一样被重重包裹。
    随着辽军的逐渐加速,大开始甚至都震动起来。
    当那满天烟尘飞扬。
    李昌平也在同时闭上了眼睛。
    而等他再次睁开,其中绽放出两道几乎可将一切都洞穿的紫光。
    在他心中。
    亦是看到有两支不成比例的军队即将相撞。
    当中一支成箭头样的部队,正要扎进这圆圈最坚硬的部位。
    李昌平战马猛的提速,也不闪也不避,更不用任何战术,就这么带着三千歧军硬生生迎上面前的重骑。
    在即将接触的刹那间。
    手中大枪蓦的翻出一个枪花,而后便带着霸道绝伦的气息,捅在面前那重甲之上。
    “刺啦”一声电光闪烁。
    这镔铁打造的重甲犹如镜面一样被贯穿,大枪又毫不停歇的继续前进,把辽军的后甲也捅出了个窟窿。
    此时那高高举起的马刀还未落下。
    李昌平跟他错马而过,只用手一接,便把马刀夺了过来。
    此时第二名辽军已至近前。
    他顺手扫出,正正好砍在辽军没有铁甲保护的脖颈上。
    伴随着人头飞起,一抹鲜红的喷泉也飙洒而出。
    接着是右脚甩开马蹬,顺势往左边一滑,整个人便横挂在了马的左侧。
    同时,手中带血的马刀向前平扫。
    借助马匹前冲的惯性,将前方十余名辽军的马腿斩断。
    这些人跌落在地。
    身上几十斤的重甲让他们一时间站不起来,立马被后边冲杀来的歧军收割了性命。
    可等歧军再想往前追的时候。
    是直接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紫发形态下,李昌平仿佛化作了人形暴龙。
    手中的大枪和马刀早已消失不见。
    此刻出现在他手里的,是不知道从哪夺来的一对钉钉狼牙棒。
    虽是钝器,但上面钢钉却闪烁出耀眼的寒光。
    也不比大枪一挑一个,更不是马刀一扫一条血线。
    却是充满了无比残忍与血腥。
    那本不怎么硕大的狼牙棒,似乎有着无法反抗的千斤巨力。
    也任由面前辽军如何招架。
    一砸下去,便把面甲焊进了血肉里,几乎跟头盖骨融为一体。
    那狼牙棒上的钢钉早已被血肉磨平。
    可李昌平像是浑然未觉,看到又有十几名辽军冲来,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容。
    往日用惯了剑,从没发现这钝器如此好用。
    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只需以力压之。
    此时在眼中,这些辽军都不能算是人了,更似一个又一个的西瓜。
    只要砸上去,红的黄的白的各种各样的液体便会飞溅四射。
    体内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也汹涌澎湃。
    罡子在盐泽才杀了多少人?
    今天他能把这十万辽军全部杀光!
    没有花里胡哨的剑法,没有诡异莫名的枪术,暴力美学在这一刻展现到淋漓尽致。
    “嘡~”
    也不知拍到了什么东西,狼牙棒应声而断裂,李昌平毫不在乎,顺手又夺过了一对大锤。
    漠北这边的冶炼水平不怎么发达,因此尤以钝器居多,在中原难以看到的大锤大棒和铁榾柮,这里随处可见。
    渐渐的。
    辽军再不敢涉李昌平兵锋。
    他冲到哪里,辽军便躲到哪里,转而绕过他去围剿那三千歧军。
    “怎么回事?张天师不是说,他只有大天位么?十万大军围剿竟奈他不得?这哪里是大天该有的战力?”
    “只怕是魔神降世,是萨满神对我们的惩罚!”
    “是大萨满的预言,神的愤怒,需要我漠北儿郎的鲜血去洗刷……”
    就在辽军的哭喊声中,李昌平冲出包围圈。
    可他一回头,却没看到有歧军跟上来。
    而那军阵里,仍然还有连天的喊杀声。
    李昌平再次拔马,重新杀了回去……
    当暗红色的血水汇聚成河,炽烈的狂风中仿佛有恶鬼哀嚎时。
    李昌平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有多少人。
    就这么来回冲杀,整整冲了有三次。
    将辽军兵马撕扯到四分五裂。
    整个眼睛都仿佛带上了一层红色滤镜,所过之处遍地残肢断臂。
    剩余辽军也再无法凝聚成势。
    急急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
    李茂贞也带着歧军汇聚到李昌平身边,皆是满身鲜血,甚至看不清面容。
    “殿下,我们赢了?”
    “嗯……”
    李昌平微微点头。
    目光远眺,借着还未收回的蛊虫看到,那里正有两人缓步踏来。
    “不良人三千院参见殿下!”
    说话间单膝点地,同时将手中的述里朵往前一推。
    “臣奉大帅之命,化身巴尔,卧底通文馆。今李嗣源派臣前来与述里朵结盟,见殿下有难,因此……因此……”
    说到这。
    三千院犹豫片刻,再没有说下去。
    可李昌平接上了他的话茬,继续说道:
    “因此你怕孤战死在这里,所以不惜暴露身份劫持述里朵?意图逼辽国退兵?”
    “殿下英明……”
    三千院再次俯首一拜,额角却隐隐见出冷汗。
    光是听和看。
    谁能想到眼前这道年轻的身影,能在短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三千破十万!
    这一幕当真可以再现世间。
    战场上漫天的黄沙散开,一缕缕阳光洒落大地。
    经那被鲜血浸染过,残破的甲胄兵器上反射道道华光,将天地都渲染上一抹血色。
    一众歧军目光狂热,皆是死死盯着阵前血色身影。
    在这日辉的照耀下,紫金色真气仿佛化作一条巨龙。于这无边血海冲出,游走于祥云之间,显出无比的神圣。
    “圣君!”
    一人下跪,剩余歧军也几乎同时落马,尽皆跪道:
    “愿为陛下死,扬我大唐威!”
    “陛下攻必取,战必克!当一统四海,天俾万国!”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天际。
    三千院却是将另一条腿放下,双膝跪倒,行大礼参拜:
    “陛下孤身斩辽,横扫漠北!此功天地可鉴,日月同辉!名不正则言不顺,臣斗胆请陛下登基!重开大唐,再造盛世!”
    话音刚落。
    身后连同李茂贞在内的所有人,也一同高呼:“请陛下称帝!万岁万万岁!”
    阵阵呼吼被狂风吹出老远。
    站在三千院身边的述里朵却是身子一栽,差点没坐在地上。
    直至此刻,双眼中也尽是恍惚。
    十万大军就这么败了?
    那张子凡言说自己饱读经籍,排兵布阵样样精通,又手握重兵,竟然被三千兵马生生贯穿。
    虽有十万大军。
    但李昌平的每一步,都好似一根细针,刺入铜墙铁壁中一丝一毫的漏洞,来回穿插,将辽军扯开数个口子。
    每次冲锋都恰到好处,稍有偏差便会粉身碎骨。
    最后更是用摧枯拉朽的暴力,把这铁骑洪流撕扯粉碎。
    怎会如此?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存在?
    不是说此人只有大天,不是说此人自幼流落娆疆,不通兵法么?不是说天道不可违么?
    难道在藏拙,或是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苦心布局,竟被他一人打破!
    三千破十万一事传出,从今往后李昌平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无论李嗣源做什么,无论他造出多少舆论,乱贼贼子的名头都将会永伴其身。
    再看向祥云缭绕的天空。
    听到那凤翔城头,已至秦王破阵乐尾声,如龙凤和鸣般的鼓乐。
    述里朵如凿雷击,整个人陷入痴呆状。
    契丹怎么办?
    ————
    洛阳。
    不同于潼关和汉水的剑拔弩张,也不比凤翔的激烈拼杀。
    此时的酒家青楼却是热闹非凡。
    满满登登坐了一屋子人,而他们也不为饮酒作乐,更不为大吃大喝。
    只因这些地方是一座城池里,消息最灵通最集中的地方。
    能把买卖开到这个地步。
    不管是老鸨子还是掌柜,用一句黑白通吃,手眼通天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前方什么战况,该逃还是该留,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此刻虽仍旧在激烈讨论。
    但言语之间,尽是对凤翔的不看好。
    “都已经多少天了?凤翔到底什么情况,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
    “是啊,没想到那位殿下也有走眼的时候,竟使大权旁落他人之手,若没有潼关阻路。怕监国早把那劳什子漠北赶出去了。”
    “要我说,他就是纯属活该。监国得知漠北入侵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赴凤翔,谁知道他疑心这么重?宁可孤身去送死,也不愿放忠臣进关。”
    “看来监国不认他当天子是对的,如此嗜杀猜忌之人,怎么能站上九五的位子?”
    “原先还觉得此人有太宗之风,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可惜凤翔长安之民,要因为他一己之私,遭受漠北毒手了。”
    “不过倒也是好事。有此一事,才能让他们看清谁才是真正的救世者,监国收取长安凤翔,便可横扫寰宇。”
    “说来这大唐两位皇子。一个是废物点心,一个狠辣张狂。都没有九五之资,那这天下……”
    “赵兄,你伯父与我叔父皆在朝堂当值,又手握兵权替监国坐镇后方,我们何不回去劝一劝他们……”
    “任兄所言在理!”
    “哈哈哈……喝酒喝酒。”
    肆意的嘲讽出自几名儒生之口。
    说话同时,还不忘将酒杯端起示意共饮。
    可在那门外,亦有些穿着简单的百姓面露难色。
    他们当然不明白什么叫朝堂局势。
    但他们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自李存勖战死潼关,李嗣源掌权,尊李星云为天子之后。
    整个洛阳开始人心惶惶。
    动不动便会有官兵闯入家中,以搜拿不良人的名义,将家里东西抢夺一空。
    无论是粮食,无论是玉石金属,只要能拿的,全部拿走。
    城外辛苦种下的田地被划归官府,在这即将丰收的时节,自己却被划为佃户。
    每天都有如山一样的大车拉出洛阳。
    说出自国库,是前线三十万大军的军需用品,可人们却能从上面看到原先属于自己家的东西。
    经一路损耗,这些粮草运至潼关十不存一,而它们还要供应三十万大军所需。
    尤其是知道李嗣源仍旧屯兵不动,这场仗不知几时会结束时,洛阳百姓只能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们不知道长安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听说那里轻徭薄赋,均摊田地。
    若家中能有一人参军入伍,全家便可衣食无忧。
    原先因为家中的田地房宅走不了,可现在自己田产没了,长安也要没了……
    意兴阑珊之下,人们便要四散走开。
    可就在这时。
    一只信鸽“噗哒噗哒”煽动翅膀飞进酒楼里。
    最后落在了酒楼掌柜的肩膀上。
    人们看到了那信鸽腿上的信件,纷纷眼露期待。
    而就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之下,掌柜缓缓打开信件。
    只粗略一看,本来带有微笑的面容立时僵住。
    随即又有些不信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再次转向众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呵……怎的不说话?难道是漠北已经入关?还是宋文通肯放监国入城了?”
    掌柜摇了摇头。
    “莫非是契丹已攻下长安?”
    “不该是这么快啊?即便歧王再废物。从凤翔到长安,亦需好些日子才对。”
    掌柜又摇头,眼中已是灰白一片。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问了好几遍都不对,儒生有些急了。
    “呃……”
    这次掌柜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只哼出了沙哑的音响。
    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眼仿佛刀刺一般的疼,强忍着咽了一口唾沫,才稍稍感觉好一点。
    “李……”
    顺口说了一个李字,又立马发觉不对,赶紧改口道:
    “殿下已于凤翔大破漠北十万骑兵。斩龙虎山天师,以及辽国国主之头。择日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