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处,乔安然正与龙辰逸相对而坐,共品那碟中土豆炖鸡。
桌上还置一盆肉丸蔬菜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滋味醇厚,引人食指大动。乔安然连饮二碗,猛然抬眸,恰对上龙辰逸深邃的目光,其面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浅笑。
莫名间,这饱含情愫的眼神让乔安然心生涟漪,口中之肉丸未经细嚼便滑入腹中,不由轻咳数声,面颊绯红,双眸闪烁:“你作何?这般盯着奴家作甚?”
“莫急,无人与你争夺。”龙辰逸连忙绕过桌案,轻拍她背部,眼中满是疼惜:“为何不可?观君之颜,乃罪乎?”
“我有何可观?”乔安然自他宽厚掌中抽回小手,脸颊更红,心头微乱,言语不再。
龙辰逸素来直言不讳,闻言毫不犹豫,真诚答道:
美,何处皆美,愈观愈美,目不能移,心亦难舍。
话语间诚挚恳切,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即便铁石心肠之人,亦难免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乔安然性情木讷,却耐不住龙辰逸目光热烈,恍若瞬间洞悉一切,呆呆凝视着他。
半晌,急忙侧首避开,再也不敢直视。
可恼,男子生得俊美,所为何来?乔安然心中如鼓擂动。
“何时归去?”乔安然转开话题,望向窗外纷飞大雪,心中忧虑更甚。
非徐明宁能力不足,宠物鲜粮研发之事,终归是她肩上重担。紧要关头,怎可放手不管?
然龙辰逸显然不解其中轻重,悠然消耗时光。
“仍在思虑鲜粮之事?”龙辰逸洞悉其心,伸手轻抚她柔顺发顶,宠溺之意溢于言表:“实则,你需要一个研发团队,一人之力,终有不及。”
“寻一研发团队,谈何容易。”乔安然嘴角微掀,觉此人对徐都市之事太过乐观。
实际操作,需虑及之处繁多,岂是易事?
此等技术人才,岂能不高薪礼聘?
前已投资工厂颇巨,宠遇一生一时之间,何来余资付诸薪资?
更勿论,欲觅一群可靠之人,尤为困难。
若不慎招入奸细,后果不堪设想。秦珍珠尚在a城,爱尚亦未宣告倒闭,卷土重来并非无可能。故而,更应谨慎小心。
毕竟,秦珍珠乃斗士,生命不息,斗争不止。
爱尚为其心血,岂能轻易弃之?
此等紧要时刻,不宜增员。乔安然轻抿唇角,仰首望向龙辰逸:“此刻欲寻良才,难矣。”
“吾已有。”龙辰逸握其纤手,语气似戏谑。
非因那俊朗容颜,乔安然早已掌掴其面。
“龙少已助我甚多。”乔安然欲抽手,却纹丝不动,心中憋闷,怒目而视。
“怎可如此?一面感激,一面以白眼相待?”龙辰逸凑近,坚毅不移,状似打不走:“吾有一队专研宠物粮方之士。”
“咦?”乔安然愈发困惑,见他握紧之手,额现黑线:“若再靠近,休怪我不客气。”
“知你习咏春。”龙辰逸笑意加深,为不妨碍其食欲,松手坐至对面,悠享嫩滑鸡肉。
一番赞叹,又连食数块。
“可愿考虑?”团队之设,本为宠遇一生服务。
然龙辰逸深知乔安然性格,若不事先铺垫商议,必不答应。
眼下,宠遇一生急需专业团队,她仍固执己见:“罢了,吾自有法。且新品上市,并无太多催促,时间由我等掌握,影响不大。”
夜以继日,历经无数挫败,方得新品。
此谓压力不大?
乔安然事业心重,一般女子渴望援手,她却拒之门外,毫不迟疑。龙辰逸无奈轻叹,搁下碗筷:“受吾援手,何其难也?”
“龙少已多助。”乔安然心存感激,无私如龙辰逸者,世间罕有。
然宠遇一生乃她心血,事事仰仗他人,实非所愿。
况且,龙辰逸虽能耐通天,彼此之间又何干系?
本已多生误会,若再受其助,日后将何以自解?
“何来多助?”龙辰逸心下郁结,无论何事,她总能寻由拒绝。
研发团队确为其组建,但人之去留,非他所能控。
还需借乔安然个人魅力挽留人才。
偏这丫头不明此理,一味推辞。
“再拒,吾便告之祖父,汝愿嫁吾,明日即成婚。”
“秦府何事?”乔安言颇感诧异,欲探究竟,却见徐明宁泰然自若,抿了口冰咖啡,淡然言道:“此乃常态,秦府双亲历来不喜子女与家族利益相悖者交往。昔日珍妮弗与盛绮亚之事,已致不悦。”
原来症结依旧。
“爱尚之变,实则早有预兆。”徐明宁支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糕点,语气凝重,“商场如战场,利字当头。若秦志明无法使爱尚盈利,终将被替换。”
“秦小姐怎会应允?”乔安言困惑不已,珍爱声誉如生命,秦珍珍怎能忍心,将心血倾注的事业拱手让人?
秦志明之贪婪,世人瞠目,却公然接受,此等凉薄,豪门权谋,令人心寒。
乔安言叹惋。
徐明宁望着乔安言的神色,不禁莞尔。世人皆云,乔安言心性纯良,诚不欺也!
竟天真以为,世间事皆需当事人首肯。
可惜,在秦府,或曰每一豪门,规则迥异。
利益为先,谁能让家族利益最大化,便是主宰。秦珍珍因盛绮亚而失人望,又被秦志明趁虚而入,落得今日田地,倒也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