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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不仅把自己给洗漱干净了,还换了身衣服,松垮垮的就走过来。
阿毛看见他莫名就有些害怕,躲的远远的,
李怀卿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就脸色不好,只因那是属于他的。
“不问自取是为贼。”他讽刺道,“阁下拿了在下的衣服,也不提前说一声么?”
李怀卿的行李是由伺候他的车夫拿着,此时应是还在柴房里,他莫惊春怎么就拿来穿上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被他翻过,李怀卿就恶心。
“衣裳而已,小气。”莫惊春最是讨厌这种惺惺作态的富家子弟,觉得对方小题大做,“还你。”
说着就要立刻脱下衣裳来,本以为会被阻拦,没想到楼筱似乎在想着什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就不好办了,
莫惊春只迟疑一瞬动作就继续,解了腰带露出上半身来,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有一身美丽的皮囊,过去因此而厌恶,但若是如今能借此得到他想要的,也未尝不好,
偷偷瞅一眼楼筱,她还是沉浸在思绪中没注意,而李怀卿已经转过脸去骂道,“不知廉耻!”
也许是李怀卿的声音惊醒了楼筱,她这才发现身边正在脱衣服的莫惊春,此时已经快把仅剩的裤衩也扯下来了,
楼筱怒极了吼道,“小孩子在呢!你干什么!”
终于引起楼筱注意的莫惊春,拎着将落未落的唯一的裤子委屈的和楼筱控诉李怀卿,“他让我脱的。”
“我没有!”李怀卿立刻拒绝被泼污水,
楼筱自然是信他的,一手撑开半露着身体凑过来的莫惊春,虎着脸道,“把衣服穿上!现在!”
莫惊春看一眼李怀卿,见他不再吭声后才慢条斯理的又一件件穿回来,
楼筱这才注意到这件衣服的材质和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属于李怀卿所有。
这家伙,怎么偷拿了李怀卿的衣服穿!
怪不得他生气了。
可是楼筱也暂时拿他没办法,现在正深夜,外面滂沱大雨,就算赶人,能赶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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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齐整的众人昏昏欲睡,离他们远远的阿毛裹着件破棉衣小脑袋一点一点,还在执着的等姐姐回来。
而李怀卿在没有床铺的地方无法将就,只好背靠着墙,闭着眼养精蓄锐。
尔柳和艾英早已被她赶去柴房将就一晚,楼筱精神还好,过去在云雾山经常夜间习武,她早已习惯了。
她往火堆里再添几根木柴,维持该有的温度,身边莫惊春也清醒着,挪了挪身体靠的离她近些、又近些。
快贴上她了都。
楼筱转过脸瞪眼警告,
莫惊春一根手指搅着垂在胸前的头发,银饰随着动作细细丁玲,
和着他那低沉又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就像夜晚的鬼魅在引诱单纯的书生,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楼筱眼神晃一下李怀卿他们,不出声就向他说明眼睛应该有点用处。
“他们睡着了,我们可以做点别的……”莫惊春把头发捋到脑后,手从脖颈顺势摸到自己的锁骨、胸口,
把本就没系紧的衣襟挑的散更开了,
他目光紧盯着楼筱,唇微张,整个人散发着极强的暗示,就等着她点头说愿意。
可是楼筱却转过头去,手持着一节烧了一半的木棍,在灰烬里搅动着非常直白的问他,
“你跟着我们到底想要什么。”
莫惊春坐在她身边,本来盘起的腿撑起大开,身体后仰用手撑住了,做出任君采撷的样子,笑的媚意十足,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清楚了。”
楼筱停下手,目露怀疑的上下打量他的做派,不说自己看懂他的暗示,不说同意或者拒绝。
她在假装不懂。
莫惊春意识到之后只觉得她可爱,她是在害羞吗?难道还不曾碰过男人?
仅是猜测就能让他浑身滚烫起来,她身边有那么多个男子,竟然还没有人入得她的眼……
莫惊春更兴奋了。
不能让她假装不懂糊弄过去,今日就非要得到她的一个态度,是或否,给他一个明示。
他叫着她的名字,
“阿小,我是在求你……”他拖长了声音用口型做出了那两个字,顺带自己视线向下望着某处,暗示意味十足,
他看到她眼中的惊诧和不自然,像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话,难道是她第一次听见?
“我知道有一处空屋……会很快乐的……”
不得不说莫惊春猜的很对,楼筱这辈子确实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先是惊讶,后是恶心,再是气恼,
她以为莫惊春会随意找个理由糊弄,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目的,没想到竟是这个……?
还是说,只是故意说来恶心她的?
楼筱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多年,还从未见到这么直白说欲望的人,
她看起来是那种随便的人?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所以你跟着我们是……?”她想要再一次确认,希望他只是开玩笑。
莫惊春也不瞒着,歪着头瞅他,“你接了我的情歌,我就来寻你。我们村子的规矩就是……”
楼筱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那村子的人。”
只怪她当初嘴贱,干嘛要唱那一曲,
莫惊春眼中一抹讶色,失笑道,“哎呀,阿小知道了。”
“从你武功路数就能看出来,你出身南孜。”楼筱用那半截冒烟的木柴指着他,
“南孜深处大山,极少有人走出外界。听说南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踏出南孜者视为背叛,永不可再回去,
你为何在此?”
莫惊春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又维持了那几分浪荡,说道,
“阿小知道南孜,应该知道我族最是崇尚天性,”
他继续诱惑着她,“那阿小可有听过,南孜有奇人善床笫之术,与之修行可知天命。”
他做出邀请,“阿小,要不要来试一试?”
楼筱放下手中的木柴,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这句话她确实听过。
“你说的空屋在哪里?”
听见楼筱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莫惊春眉眼闪亮,喜不自胜。
但其中又有几分难言的酸涩,又有谁知道。
她竟然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