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鼻间突然嗅到一股熟悉而略带清冷的气息。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那份不确定的猜想渐渐凝聚成形——难道,是他?
她缓缓睁开眼,借着窗外稀疏的月光,只见一道身影轮廓分明,立于床榻之侧,眼神中既有温柔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赵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狡黠闪过,厉声道:“大胆,夜闯朕的寝宫,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沈含山闻言,非但未退,反而步步紧逼,直至两人之间仅余一线之隔。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哦?那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治微臣的罪呢?是让微臣以身相偿,还是……”
赵稚拥着被子,慢慢坐起来,手中紧握的银针悄然藏回布包,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把外面守着的人怎么样了?”
沈含山轻笑,“陛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言罢,他忽地凑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甜蜜与紧张。
“沈含山,你……”赵稚脸颊微红,正欲开口,却被沈含山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言语。这个吻,霸道而深情,带着久别重逢的渴望与不安,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思绪都融化在这份炽热的情感之中。
一番缠绵后,沈含山轻抵着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与醋意:“只只,你一心扑在云朝之上,是不是早已忘了大宣,忘了还有我这么个驸马。”他的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忘了我们的璇儿和骁骁儿。”
赵稚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沈含山,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为了云朝能够安稳,也为了我们能早日团聚,不再受这两地分离之苦。如果云朝起了内乱,势必会波及大宣。为了云朝和大宣,我不得不扛起这个重担。璇儿和骁骁,我近期会找个时间去看他们的。”
说到这里,赵稚哽咽道:“我是个失职的母亲啊。”
沈含山轻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罢了,我知你心有丘壑,只是偶尔也需记得,我和孩子是你永远的港湾。云朝这边,我帮不了你太多,大宣那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你那个不安分的皇兄,又想了什么法子,想借赵蕴产子一事对付你。近期,你不要回大宣,好好待在云朝做你的女帝。我知道你和赵蕴姐妹情深,但我希望你不要亲自涉险。”
赵稚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她抬头望向沈含山,眼中闪烁着笑意与坚定:“好,所以说,你星夜兼程地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她突然觉得沈含山有些太天真了。她不禁叹了口气,既然赵益让沈含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也算好了沈含山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赵益啊,她这个皇兄到底在打算什么呢?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相拥着沉沉睡过去。
翌日寅时,天色未亮,宫门初开,沈含山隐在往外运送泔水的马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皇宫,然后打马一路疾驰,回了朝阳郡。
甫一回到朝阳郡,他立刻修书一封,差信使送往陵阳城的皇宫。
做完这一切,他踱步去了寝宫。
张绾和岚茹、凤鸿还有朝颜她们正在讨论赵稚什么时候会回来。
凤鸿拿着一只棕色的拨浪鼓,一边轻轻地摇,一边笑着说道:“小王爷呀,你现在的身份可金贵着呢!在我们大宣是小王爷,在云朝可是皇长子呢!”
岚茹则拿着另外一只粉色镶金边的拨浪鼓,一边轻轻地摇,一边不甘示弱地说:“我们璇儿也金贵着呢,在我们大宣是郡主,在云朝是长公主,以后说不定还会像母亲一样成为女帝呢!”
张绾几人在一旁乐呵呵地笑。
朝颜最先看到沈含山,她立刻干咳了一声,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参见驸马!”她们行礼道。
“本王来看看孩子。”沈含山面色沉静地跨进门槛,几人不知道刚才说的玩笑话被他听到了多少,这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说一声。
沈含山走到床前,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孩子们,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颊,然后拿起那只棕色的拨浪鼓摇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一旁的张绾和岚茹等人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云朝和大宣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但是沈含山对孩子们的关爱从未减少过分毫。
“小王爷和郡主真是可爱,我们大宣和云朝的孩子,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凤鸿笑着说道。
沈含山闻言,轻笑道:“是啊,我们朝阳郡的两位小殿下,以后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几人聊了一会儿,张绾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沈含山说道:“对了,含山,你这次去陵阳城见到陛下没有?她最近可还好?”
沈含山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嗯,我见到陛下了,她一切都好,你们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关切之情。
“那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张绾继续问道。
沈含山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杜衡的声音:“王爷,徐郡守有请。”
沈含山皱了皱眉,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走了出去。
“什么事?”他问杜衡。
杜衡示意他走远一些,这才压低声音,一脸凝重地说道:“是朝阳卫戍营有异状。”
沈含山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问道:“何时的事?”
杜衡告诉他,据朝阳卫戍营的人报告,最近几天,他们发现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频繁出入营地附近,行踪十分可疑。
这些人似乎对卫戍营的情况很熟悉,而且他们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
沈含山听后,心中不由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