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水回头，视线正好和这些俄国人惊恐的目光对上。
“各位，早上好啊。”方秋水用俄语跟他们打招呼。
众人没有回应，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方秋水满身是血，左边的胳膊上插着块巴掌大的玻璃片，脚边还有个在抽搐的恐怖生物。
很显然，这些俄罗斯人被她的造型吓住了。
“茱莉娅，我现在说的是俄语吧？”
被点名的茱莉娅回过神来，她张着嘴点点头，喉咙里依然说不出话来。
看其他人这个反应，方秋水非常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哦，放心，这不是我的血。”
说完，方秋水还不忘友好一笑。
只是她现在这个模样在其他人眼里，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有太大区别。
看他们不受用，方秋水叹一口气，她拔出肩上的玻璃片丢掉，又甩了甩沾在短刀上的血。
血洒落在阶梯的苔藓上，而后方秋水把刀往怪物的尸体一插，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丢到一旁。
“朋友们，这样看着是不是好多了？”
此时被关着的解雨臣，终于从通风管道爬出来回到一楼，他循着声音出来找到人。
这帮俄罗斯人看到解雨臣后，总算是回过神来，结巴着问他们有没有事。
和方秋水刚才的模样相比，解雨臣看着要正常许多。
“秋水，你没事吧？”解雨臣赶过来，随即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伤。
“我没——”，方秋水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呼啸而过的北风中打了个喷嚏，“没，没事！”
方秋水吸了吸鼻子，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用眼神控诉着自己的委屈。
解雨臣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他转头去看茱莉娅：“有没有医生在？我需要帮我的朋友包扎伤口。”
茱莉娅点点头，她指了指庄园大门的方向。
两人顺着茱莉娅指的方向看出去，发现外面不仅有医生，还有法医和收尸队。
“给我们收尸？”方秋水神情怪异地看向解雨臣说道。
茱莉娅解释道：“因为之前，呃，之前在庄园里过夜的人，都没能活到第二天，所以......”
说到最后，茱莉娅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你先过去处理身上的伤，后面的事情我来就好。”
“行。”方秋水应下，她走出去两步又倒回来到那个主人家面前，“昨晚你走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男人神情僵硬地点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案，方秋水冲解雨臣眨眼，乐呵呵地往医生那边走去。
把手臂上的伤处理好后，方秋水百无聊赖地坐在救护车里等解雨臣，她连连打着哈欠，发现这一晚折腾下来，现在有些犯困了。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方秋水感觉到口袋里手机传出震动。
她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吴邪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人是方秋水：“阿水，小花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方秋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突然想起吴邪没事就爱跟解雨臣联系，活脱脱的像小两口。
她忍不住想逗逗人，于是捏着嗓子说道：“你找他干吗？解雨臣在洗澡。”
说完，方秋水迅速挂断电话，让远在国内的吴邪独自陷入凌乱之中。
此时另一边的吴邪，看着手机上被挂断的界面，眼中有震惊和担忧。
方秋水收好手机，刚闭上眼睛，又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秋水姐，你没事吧？”
让不让人睡觉了还？！
方秋水认命地转头出去看，发现是几个解家的伙计。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从救护车上下来：“我没事，你们来这么早？”
“老板昨天吩咐的这个时间过来。”
方秋水看到大门外面，还有不少其他解家的伙计，知道这是要来搬古董的。
她给伙计指了个方向：“你们老板在里面，去找他吧。”
寒风吹过，方秋水下意识紧了紧围巾，然而手上空空什么都没摸到。
糟了。
方秋水想起先前在房顶和怪物交战时，自己已经把围巾砍了个稀巴烂。
“秋水。”
方秋水抚在脖子上的手一僵，她回过神去看解雨臣，说道：“你跟主人家聊完了？”
解雨臣点头，他走到方秋水面前，帮她把外套的领子翻好：“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好。”方秋水眼神闪躲，接着支支吾吾地说道：“你的围巾它...它牺牲了......”
解雨臣没有说话。
“我给你买新的！”方秋水急忙说道，“回北京之后就买！”
解雨臣失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一条围巾而已。”
“那怎么说也是损失了东西嘛。”方秋水嘀咕着，“哦对了，刚才吴邪给你打电话，是我接的。”
在回酒店的路上，解雨臣本想给吴邪回电话，刚拿出手机又接到其他人的工作电话。
再去看方秋水，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解雨臣低声接起电话，伸手把方秋水往自己这边带，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得更舒服些。
酒店定的是家庭套房，方秋水一进门就冲进了卫生间，说要把身上的血腥洗干净。
挂断工作电话后，解雨臣重新给吴邪回电话。
那边接通得非常快：“阿水？”
“秋水怎么会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吴邪一愣：“你们现在在哪里？”
“酒店。”
“阿水呢？”
“她在洗澡。”
“又洗澡？！”对面的吴邪音量顿时提升不少，“解雨臣，你什么意思？”
解雨臣心中疑惑：“什么我什么意思？”
“你——”，吴邪欲言又止，“把地址给我，我要去接阿水回杭州！”
“你突然发什么疯？我们明天就回北京了。”
“我发疯？难道不是你先趁人之危，你个不要脸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
解雨臣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浴袍站在大厅门口的方秋水，正一脸心虚地看着自己。
“哈哈......”，方秋水干笑两声，“我回房间休息了，中午不用叫我吃饭！”
说完，方秋水冲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