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解开身上的负重时，方秋水嘴里还在绝望地嚷着：地暖，我的地暖！
    黑瞎子好笑地凑过来，“小水，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准备冬眠？”
    重获自由的方秋水，转身就提起黑瞎子的耳朵。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方秋水马上和黑瞎子闹起来，“我看你真是记吃不记打！”
    两人在房间里追逐了一会儿，最后被听到动静的房东奶奶过来拦住。
    方秋水离开北京已经有一段时间，当即拉着房东奶奶过去和陈大爷一起说话。
    房间里只留下解雨臣和瞎子，两人各自坐在一边，看着对方时眼底都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黑瞎子只是笑，他把外套脱下来，只穿着件黑色的背心靠在沙发上，“小水让我过来帮她照看老人家们，说是我家也没错。”
    “挺好。”
    “花儿爷消息收得够快啊，还知道小水什么时候回北京？”
    “秋水的所有行程我都知道。”解雨臣不动声色地炫耀，“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不管任何时候去什么地方，都会跟对方报备自己的行程。”
    闻言，黑瞎子只是笑，并没有搭这些话。
    “我看秋水似乎并不会告诉你太多她的行程。”
    “我们去哪里都在一起，当然不用特地告诉我行程。”
    话说到这里，房间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
    “好玩儿吧？”黑瞎子笑得百无聊赖，“来，继续说。”
    解雨臣起身出去，“没意思，我去跟两位老人家打个招呼。”
    晚饭解雨臣没有留下来一起吃，为了腾出时间去接方秋水，他推迟了一些应酬，现在还要再赶过去。
    吃完晚饭，方秋水惬意地躺在沙发里，只要是在有地暖的房间里，她就能生龙活虎地蹦跶。
    方秋水不怎么爱看电视，所以房间里并没有配置电视机，她怀里抱着个ipad在打游戏。
    “小水。”做完家务活的黑瞎子找过来，“玩得很开心啊？”
    “你也想玩？那排队，等我这把输了再换你。”
    “我看你玩就行。”
    正在专心玩游戏的方秋水，还是非常敏锐地注意到黑瞎子话语中的平静，她把手里的ipad往旁边一扣，这才转头去看人。
    “怎么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梦到了什么？”
    “梦到我们在一栋老房子里到处找东西，最后从天台的储水池里见到一具女尸，然后我需要把尸体往下搬。
    等我快要回到楼下的时候，背上的尸体突然活了过来。
    然后我就醒了。”
    “那不是以前的事情么？”方秋水微微眯起眼睛，她知道黑瞎子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开始梦到这个？你回去过那个地方？”
    黑瞎子无声地勾起嘴角，“别急，我还没说完。”
    “那你快说。”
    “最开始我只是梦到自己在那个地方，几次之后在这个相同的梦里，小水你也出现了。”
    “我本来就在。”
    “没错。”黑瞎子点头，“只不过梦里的事情，和我们当初遇上的情况不太一样。”
    “怎么说？”
    “梦里我们逃不出那栋楼，有时候是你先死了，有时候则是我先死，还有的时候......”话说到这里，黑瞎子眼中有复杂的情绪，“我们一起死在了那里。”
    “梦而已，再说我们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
    “其中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黑瞎子往放秋水那边靠了靠，“梦里我们在一个房间里。
    当时我好像已经死了，就躺在你旁边，我身后还横着一个诡异的黑影，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但我猜应该是那具女尸。
    你坐在地上靠着墙，头上是一盏散发着昏暗光线的老灯，并且你身上都是血，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疲惫和沮丧。
    你头上那盏灯还是坏的，时不时会滋啦几声蹦出火花。”
    方秋水刚准备说话，又被黑瞎子的眼神制止。
    “然后你开始掏口袋，接着找到一包沾满血的烟，可是打火机好像被摔坏了，你怎么也打不着火。
    最后没办法，你只能拿出火球点燃房间里的东西。
    很快火势开始蔓延到我们这边，你借着火势点着烟抽起来，然后和我一起被烧成灰烬。”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烟味，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这东西？”方秋水继续说道，“所以你梦里的人根本不是我们。”
    “类似的梦我最近一直在做，除了地点和死法不同，梦里我们在那栋房子里死过很多次。”
    两人说话时都望着对方，黑瞎子复述这些梦的时候，眼底中更多的是疑惑。
    可现在，他却能从方秋水的眼中看到其他的东西。
    “小水，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些梦？”
    “最近太闲了。”
    “是吗？”黑瞎子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通着五感，可能我梦到的是你的记忆？”
    【宿主，要不要给你药效猛一点的迷药，我觉得你现在非常需要。】
    【是因为道具的问题吗？为什么瞎子能看到我过去的记忆？】
    【一般来说这个道具不能让另一方看到记忆，不知道黑瞎子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看到宿主你过去的记忆。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应该只能看到和自己有关的记忆，其他人的看不到。】
    【我放心不了一点。】
    【那不然我们还是用迷药吧，还有五天道具就自动消除了！】
    听着小麻雀的提议，方秋水只能在心中叹气。
    “小水，你觉得我的猜测准确吗？”
    “错得离谱。”
    “是么？”黑瞎子还是笑，“看来确实是太闲了，以前怎么没做过这种梦？”
    “行了，你回房间去吧，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对于方秋水的逐客令，黑瞎子并没有异议，跟她道了晚安后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安静的房间里，方秋水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呼之欲出，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宿主，应该不会有问题，等道具的时间过了就好。】
    【时间过了瞎子的记忆又不能消除，他肯定会觉得那些梦有问题。】
    【但是他没办法去求证啊。】
    方秋水知道小麻雀说得没错，只是她并不希望黑瞎子知道过去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在意这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