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方秋水放回床上，张起灵转身去拿药，回过头来的时候，方秋水已经卷着被子缩成鸵鸟趴到角落里。
    张起灵心中无奈，只能重新过去把人挖出来。然而方秋水怎么也不肯配合，杯子里的水在推搡中撒出来一半，药依旧还没吃下去。
    “去医院。”
    张起灵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衣柜里找厚衣服，准备给方秋水穿上把人送去医院。
    衣服才穿到一半，张起灵听到楼下有声音，他没有停下动作，以为是吴邪和胖子过来看望方秋水。
    “秋秋，你在睡觉吗？”
    温柔的女声传来，张起灵回头去看，是一个他不认识，但是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
    底下又传出一道声音，“怎么样，孩子在上面吗？”
    “在呢，还有别人在。”女人走上来，“你是秋秋的朋友？”
    张起灵点头，“她在发烧，我带她去医院。”
    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走上来，张起灵在相册的照片里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方秋水的父母。
    “哎哟，这么烫呢。”绮姨用自己的额头抵在方秋水的额上，“吃过退烧药了吗？”
    “昨晚吃过，但是今天早上又烧起来了。”
    振叔过来用手背测了测温度，“上医院吧。”
    绮姨点头，她温柔地哄着方秋水。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秋水抱着温暖的怀抱撒着娇，依旧不肯起来去医院。
    见状，振叔说道：“我去给她煮药粥，吃好说不定烧能退。”
    绮姨点头，“也行。”
    振叔下楼后，张起灵站在床边没有说话，帮着绮姨让方秋水重新睡回去。
    “辛苦你照顾她一晚上。”绮姨看向张起灵，“倒是没有听秋秋提起过她的其他朋友，孩子你叫什么？”
    “张起灵。”
    绮姨微微点头，没再拉着张起灵说话，看到旁边脸盆里的水和毛巾，刚准备过去换水，边上的张起灵动作伶俐先拿过脸盆。
    “我来。”
    绮姨答应着，随即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水迹和药，猜刚才张起灵估计是要叫方秋水吃药没成功。
    药粥煮好后，两夫妇连哄带骗给方秋水喂下去一碗，大约是药起了作用，方秋水很快沉沉睡去，这一次倒是没有再继续说梦话。
    “我守着孩子就行，要是半个小时后烧还没退，我们就上医院。”
    振叔答应着，又俯身过去给方秋水把被子掖好，“有什么再喊我。”
    看到这个情况，张起灵没有继续留在楼上，跟着振叔下楼后，一起收拾刚刚用过的厨房。
    “孩子你还没吃东西呢吧？”振叔拿出碗筷，“辛苦你了，先吃点粥垫垫肚子。”
    张起灵道谢，发现灶台上煮着两锅粥，刚才方秋水吃的药粥，依旧冒着热腾腾的白汽。
    “你是秋秋的朋友还是同事？”对于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方秋水家，振叔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于是忍不住多问几句。
    “朋友。”
    “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杭州人，是秋秋在北京那边的朋友？”
    张起灵点头，“对。”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吴邪带着胖子来到方秋水家，手里都拎着不少东西。
    吴邪有些诧异地问道：“振叔，您怎么在？”
    “小邪来了。”振叔起身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早上你绮姨给秋秋打电话，想问她今天要不要过去吃饭，没想到这孩子电话里迷迷糊糊说着胡话，我们不放心，想着过来看看她。”
    “原来是这样。”吴邪点头，他刚回到吴山居，听到胖子说方秋水的事情后，两人想着买点菜过来看看望人，“我去看看阿水。”
    胖子笑着打了声招呼，跟着吴邪往楼上去。
    “绮姨。”
    “小邪也来了。”
    “阿水她怎么样？”吴邪过来探了探方秋水的体温，发现温度已经降下去许多。
    “你振叔给秋秋煮了药粥，这会儿烧刚退。”
    “烧退了就成！”胖子继续说道，“小水这体格——”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吴邪用眼神制止。
    于是胖子话音一转，“体质是不太行哈，让她好好歇着，好好歇着！”
    重新回到楼下，吴邪告诉振叔他们，方秋水的烧已经退下来，只是绮姨还有些不放心，所以继续在上面守着。
    “也难怪你绮姨不放心，我们来的时候，这位小哥说过秋秋是反复烧起来。”
    胖子在吴邪的暗示下，知道他们不能过多的说方秋水的事情，便不怎么敢说话，只是附和吴邪的话。
    一直到午后，方秋水才完全清醒过来。
    看着一屋子的人，她望向吴邪他们的眼神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吴邪趁着给方秋水拿水的功夫，小声地安慰道：“没事，振叔他们只当小哥和胖子是普通人。”
    听到这里，方秋水稍稍安下心来。
    直到晚饭前，两夫妇才从方秋水家里离开，一直担心露馅的方秋水，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小水，你真没事了？”
    “全好了！”方秋水坐在沙发里直起身子，“我都好多年没生过这种小病了，真是意外！”
    “这俩长辈是小水你什么人啊？胖爷我看他们可是非常关心你。”
    “就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但他们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就撒谎说自己是摄影师。”
    “真像天真说的那样，去他朋友的工作室里挂名了？”
    “是啊。”方秋水点头，她还在不停地往外看。
    吴邪送两夫妇出去已经有好一会儿，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被拉住问话了。
    “家里有个长辈挺好，起码咱能有点牵挂对吧！”
    快大半个小时之后，吴邪才回到家里，方秋水问他是不是把人送到了。
    “是啊。”吴邪点头，“振叔估计是不放心小哥一个人在你家里，一直在问我小哥的底细。”
    “哎，我不能解释得太清楚，以后多见几次，他们应该就不会担心这种问题了。”
    吃完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外面下着雪，院子里堆着一层厚厚的雪，将花台上的花盆完全掩盖着。
    “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你确定真的没事了？”吴邪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今天倒还算稳定，没有再继续反复。”
    “放心吧，小病而已。”方秋水继续说道，“伞在鞋柜旁边，你们自己拿。
    对了，小官留下，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