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已经跪到了地上,不住给向云疏磕头:“影良媛,求求您救救殿下吧,求求你了啊!我相信之前只是一场误会,只要您能救了殿下,殿下一定既往不咎的。”
“我杀他,我还救他?”
“不,您没有杀殿下!”陈福神情坚决,“刚才都是一场误会,那把刀子是您的行医工具,是刺客利用这把刀子,刺伤了殿下!”
向云疏:“……”
这陈福真是……难怪进宫五年就能爬到东宫主管太监的位置上。
萱儿摇了摇她的衣袖,水汪汪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神带着祈求:“钰儿一定不愿意他的爹爹死的。就算是为了钰儿,求求你了。”
“就是他害了钰儿!”
“可是……”
“不要说了。”向云疏打断女儿,弯下腰,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要留在宫里了,回客栈去,让客栈掌柜给你大师伯传信。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可是钰儿的爹爹……”
“太后到——”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陈福慌忙转身又对着门口涌进来的人跪下。
萧太后扶着宫婢的手,沉着脸匆匆进来,眼神在向云疏头上的帷帽扫过,然后扫过槐树下的小棺材,最后落在萱儿身上,伸出手:“钰儿,过来。”
萱儿别过脸去,只当没听见。
萧太后脸色沉下来。
陈福忙道:“太后息怒,小殿下是被吓着了。”
萧太后这才神色稍缓。
在萧太后后面,跟着大乾的皇帝和皇后娘娘。
“朕听说太子遇刺,情况如何了?”皇帝肤色白皙,但肌肉略有些松弛,保养得当的脸庞上,有沉迷酒色的痕迹。
陈福忙道:“回陛下,孟太医正在为殿下医治,目前需要影良媛帮忙。”
“刺客在哪里?”皇后开口问。
“这个时候,还是先给太子治伤要紧。”皇帝看向向云疏,目光有些复杂,“影良媛,你是容苍澜的弟子,医术高超,尽快进去给太子医治。”
“还不快去,你要抗旨?”皇后喝道。
向云疏又不是她师父容苍澜,自然还没有抗旨的资本。
她提起药箱,朝屋里走去。
皇后还在追问:“刺客在哪里,是谁刺伤太子?”
向云疏听到身后传来陈福的声音:“刺客已经逃跑了,正命金吾卫去追捕。奴婢进来的时候,看到影良媛正打算帮殿下拔出匕首。”
“这怎么能贸然拔出来?”太后怒道,“她身为大夫,难道连这也不懂吗?”
“是啊,影良媛也是受到惊吓,关心则乱吧。”陈福垂着头说,“索性奴婢及时赶到,阻止了影良媛,这才没有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听着陈福流利顺畅的胡说八道,向云疏心中生出敬佩之意。
同样都长了一张嘴,怎么他这嘴这么厉害?
一番话,既帮她撇清了关系,又把救太子的功劳朝自己身上拢了拢。
他不升职,谁升职。
萧太后扫了眼向云疏的背影,重重哼了声。
“到底是还年轻,不够稳重,遇到一点事就慌了。”皇后开口笑道,“太后不必过于担忧,有孟太医和影良媛在,太子不会有事的。”
“真相如何,还没查清呢。”萧太后缓缓坐到树下,目光落在棺木上,“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和皇后也终于看到了棺木,大为吃惊。
“这里怎么停着棺材?这也太不像话了!”皇帝生气,“陈福,说!”
陈福忙把头垂得更低:“回陛下,这具棺材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