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蚁?小花哥哥又不在这里,我就是绣绣呀。”
蚁无奈地笑笑说:“行吧,你高兴就好。”
解雨茞又拿出了一张图纸,是用现代绘图软件把七层样式雷图案合并到一起的总结构图。这是他给吴邪准备的。吴邪是学建筑的,想必对这种图纸更加熟悉。
他接着说道:“张家古楼就在巴乃那边,奶奶听说你要去,才让我把这图纸送来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才专门另外找了个地方叫我过来的,因为你是个大忙人,通常情况下,你总是在处理事务。你知道吗,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就算是追妻,也会先派自己的助手去送礼物……”
突然一下子,蚁把话题转到了很严肃的方向上,正色道:“所以,你现在没有可以信任的助手了吗?”
些许的沉默过后,解雨茞装不下去了。他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舒展开来,身形变大变宽后,脸上的面具一撕,露出了原来的样貌。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是偏中性风的,把过于短小的女式西装外套一脱,就露出他标志性的粉红色衬衫来。
解雨茞优雅从容地理了理发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缓和严肃的气氛,说:“黑瞎子算不算?”
“讲真,黑哥和你放在一起,你更像是他的小秘。”
这算什么话?解雨茞有些气极反笑,说:“我有钱,有钱的才是大爷好吗?哪次不是我出钱,我指哪他打哪?”
蚁奇怪地道:“黑哥手头上的钱也不少吧,比不上解家吗?他不是搜刮了云顶天宫一屋子的财宝吗?”
解雨茞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说:“有,但没你想象得那么多,更别说和整个解家比了。而且,某人知道你弄出来的东西会在你离开后跟着消失,就把那些卖到别人手里的货,都花高价回收了。”
沉默的人换成了蚁,黑瞎子的举动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他明明是个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的人,居然会因为担心她做的东西以后突然消失惹起事端,就把钱往外吐……
话归正题,解雨茞确实打算和她一起出发,但去的地方却不是巴乃的张家古楼,而是四姑娘山。那是史上最大盗墓活动的发生地,据说,那里埋藏着打开张家古楼的钥匙。
之所以那次盗墓活动的噱头这么大,是因为当时老九门悉数参与。在那个年代,老长沙的九门提督,外八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然而这次行动的结果,却是老九门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解家内部被渗透了,我打算故意离开一段时间,看看有谁会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行动。而四姑娘山这段惨痛的历史一直是霍婆婆的心结,我和她商量后,决定帮她一把,把这四姑娘山给破了。”
蚁高举起一只手,喊道:“老师,我有问题!”
解雨茞从衣服里拿出一只金丝眼镜带上,推了推,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握拳轻咳一声,“请讲。”
“我可以划开空间,直接进去张家古楼,为什么还要去四姑娘山找那个所谓的钥匙?”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宝贝有时并不会藏在最后的宝箱房里,反而可能压在走廊的某块小瓷砖下。所以,不跟着走一遍,理解创作者的思路,是找不到的。而且,霍婆婆的心结就是在四姑娘山,她曾经在那次盗墓行动中死在里面,她十分记仇,想必把这事记得非常清楚。”
霍仙姑年事已高。霍绣绣现在还年轻,作为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力量有些不足,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对霍家虎视眈眈。霍仙姑感觉自己没几年活头了,打算在最后的日子里,把自己的心结了了,再帮霍绣绣把路铺好。若不是为了绣绣,凭她倔强的性子,怕是会拼着一把老骨头,亲自参下斗。
解雨茞的回答蚁是接受的。而且,他们寻找的秘密,在她这里估计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她就算自己进去感知到了,也可能当做寻常物件一样略过。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
“你只是为了离开一段时间,就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会不会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了?”蚁仔细看了看解雨茞偏瘦的体型,要不是这人从小习武,经验十足,她都怀疑他能不能打得过现在的吴邪。
解雨茞说:“我找了瞎子,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放心,你的佣金我会给的。按理,这次行动应该安排更多人手的,但是,现在时局混乱,可能会混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还是算了。考虑到张家古楼和四姑娘山之间的协同性,两边的进度最好保持一致,吴邪那边不缺人手,所以,你就在我们这边吧。”
蚁想了一下,她虽然没答应吴邪去巴乃的邀请,但也没有拒绝。从吴邪的角度看,她就相当于是默认了,而自己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约定很重要,巴乃她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一个让老九门元气大伤的危险地方,就算是解雨茞+黑瞎子的组合,也还是太危险了。
思来想去,蚁说:“我变个分身出来,两边都参与。两个我可以随时信息互通。既然这两个地方的关联性这么强,那么,我在中间即时传达信息,就可以避免任何信息差可能导致的危机。”
解雨茞有些惊讶,蚁不是很不想看见自己的脸吗,变个分身出来,她们不会打一架吗?
蚁的手套开始解体,化作丝丝缕缕,勾勒出人的形状出来,逐渐织就成一只内部空心的,蚁的等身人形手办,背对着站在蚁的身前。蜘蛛丝的颜色变化着,白色手办开始变得栩栩如生。
同时,随着分身的成型,蚁焦黑的双手完全暴露出来。
女疯子给蚁的蜘蛛丝给得十分吝啬,量刚好只够她做一个表层密度适中的分身。一旦用量少了,分身就会因为表层过于单薄,而力量不足。
蚁对解雨茞说:“我要把自己的灵魂撕成两半,到时候我的记忆也会分成两拨,两个我的性格会发生变化,你自己做好准备,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解雨茞微微挑眉,分身术是这个样子的吗?灵魂撕成两半,听上去好像不太对劲。但是这确实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蚁周身的气质变得大不相同,而那个分身则活了过来。
两个人,同张脸,但很好认。一边有项链,有刀剑,手是黑的。另一边,没项链,没武器,手却十分洁白。而且,两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像是原来的蚁。
身上没有配饰的蚁的分身,暂且把她叫做二蚁吧。
二蚁扫了一圈四周,又低头看了自己空荡荡的脖子,直接比出了九阴白骨爪的架势,十指变得又尖又长,像猛兽的爪子。她张牙舞爪,冲着蚁破口大骂:“凭什么项链在你身上!你了不起,你清高,把我做出来,什么都不给我对吧,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蚁则变得有些柔弱,连拔刀的速度气势都弱了许多,语气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怜悯,说:“你都清楚自己是被做出来的替身,还负隅顽抗什么。假货永远打不赢真货的。”
两个蚁,一个用刀,一个五指成爪,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解雨茞头疼地从空间取出了一棍长棍,一棍打在两人中间劝和,说:“你们不要打了,正事要紧。”
蚁:“小花哥哥,你让开。”
二蚁:“粉红衬衫,你滚开。”
解雨茞愣神了,这两个称呼他可都没在蚁的口中听到过。此时听到,心绪倒是十分复杂。
两个蚁十分默契地一齐挑开长棍,把解雨茞推出战局后,又打将起来。解雨茞无法,只好出动一大杀招:叫家长。
不到十分钟,黑瞎子就赶了过来。他黑色的身影一出现,两个蚁就停手了。一个凶巴巴傲娇地望天,一个柔柔弱弱,心虚地对着手指头看地。
黑瞎子笑着推了推墨镜,左看右看,虽然蚁戴着项链,二蚁没有,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哪只是我家的小蚂蚁呀?”下一刻,两只蚁都扑到他的怀里,两人瞪着对方,然后又嫌恶地别开脸去。
蚁:“瞎子哥哥是我的!”
二蚁:“什么你的,黑瞎子是我哥!”
她们一人一边,把黑瞎子左边扯来右边扯去。这可真是甜蜜的痛苦,黑瞎子大手一揽,左拥右抱,一起顺毛,“好啦好啦,你们都是瞎子我的小蚂蚁,好吗?”
他把两颗脑袋都往怀里按,看着解雨茞,动了动嘴唇,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解雨茞同样无声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