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就说这奇诡异不诡异啊!”傅菁哼道。
“这,这确实诡异,这算算也十几个了。”赵简掰着指头数着。
“是啊,连着办白事,天天他们老家里的邻里邻居都觉得他们家有问题,三个多月吧天天爷爷辈的几乎走完了,那个四姑奶五姑奶这不是害怕都从老家到城里自己儿女家去住了,结果该出事的一个逃不过。”
“也死了?”赵简紧张。
“比死好不了多少,四姑奶奶偏瘫,五姑奶奶是跟儿媳妇动手打架脑梗住院了。”
“呼……那还好。”赵简心里觉得总算没再死人了。
“好啥,他们俩家孩子都嫌照顾老人烦人,直接把他们俩老姐妹送回镇上的养老院了,听天天说俩老太可可怜了。”傅菁直撇嘴。
“妈呀,这是有点,有点诡异了。”
“何止有点,是狠诡异好不好,你见过谁家这么死人的,你追我赶一样,反正啊我就是觉得他们家被诅咒了,除了这个没别可能,那那那,你看,她堂哥又出事了!”傅菁把手机消息递给赵简。
“这个……是……”
“我看看……哦,那个二爷爷家的长孙,她也叫堂哥,嘶……坠楼……这,这……”傅菁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也愣住了。
“天啊,就刚刚那电话里是,是说他?”赵简也停下了手里动作。
“嗯。”傅菁又跟着叹了口气……
夜里,咖啡馆的客人不太多了,赵简打开电脑还在思量给那个“笔仙”的故事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外头突然就下起雨来,赵简赶紧去收放在外头露台上的座椅。
大雨来的很急,赵简来不及打伞,匆忙地收拾了桌椅一回身看见一个一身军装的青年人就站在不远处幽幽地看向咖啡馆的方向,他没有撑伞,就任由大雨这么淋着。
赵简返回咖啡馆已经湿了半边身,她一边扯过抽纸擦着,一边有些奇怪地继续打量着雨中的那个人。
他看上去很哀伤,一身军装虽然笔挺挺的站着,但那微微有些下沉着的肩膀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悲凉。
那人是谁啊?为什么就站在雨里?他遇见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那么忧伤?赵简心里不由得疑问起来。
“老板,买单!”客人的声音打断了赵简的沉思,她还是忍不住朝那人打量着,很认真。
“老板,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客人见赵简一步三回头的也有些好奇道。
“这么大雨,路对过站了个当兵的,也不知道打伞。”解释道。
“当兵呢,哪呢?”客人好奇顺着赵简的话往外打量,但却没看见人。
“就,路对过啊。”赵简指着外头。
“没有,老板,你这戴着眼镜视力都不行啊。”客人并没有看见赵简所说的那个人,有个调侃道,赵简却看着就站在那里的那个穿军装的人有些愣住了。
“呵呵,这不是老熬夜有时候容易眼花嘛。”赵简确定客人是看不见那个穿军装的人,她也没再解释只是跟着打哈哈,送走了客人。
门口,赵简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再出去,从刚刚客人那话赵简就已经意识到那个淋雨的穿着军装的青年可能不是人了,毕竟在这馆里待久了,她也习惯了见鬼之事。
夏寂常说这世上本就是人鬼并存的,大家有大家的日子,没有因缘际会那就不要相互打扰,所以她忍住了看向那人的探究眼神,专心想小说的情节……
“小姑娘,一杯黑咖啡,热的。”
第二天夜里,咖啡馆的客人三三俩两,赵简正在收拾一张桌子,吧台来了一位身着复古旗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
赵简回神发现眼前的老人家端庄优雅,正噙着笑意看着她。
“老人家,黑咖啡很苦的,需不需要加奶?”面前的老人让人觉得舒服慈爱,赵简贴心地问道。
“谢谢你,不过我更习惯黑咖啡的味道,苦才会回甘啊。”老奶奶举止投足之间都透着舒雅,赵简看着莫名会心一笑。
“好,那您稍等……老人家,您的咖啡。”赵简的动作也跟着优雅起来。
“谢谢你,小姑娘。”老奶奶就这么坐在吧台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气质真是舒服得不得了。
时间在咖啡的香气里慢慢地挪动,赵简手里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小姑娘,你在写书吗?”老人家看了赵简半天才开口道。
“啊?不不不,写书可算不上,我就是写小说的。”
“那也是写书啊。”老人家笑得和煦。
“嘿嘿,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出书呢,只不过就是希望。”赵简挠了挠头。
“你写什么题材?”老人家又问道。
“养家活口,什么题材都写。”赵简倒也没说假话。
“哦,那老故事你感兴趣吗?”老人家放下了手里的咖啡。
“感兴趣啊,只要是故事我都感兴趣,怎么,老人家你这里有什么故事吗?”赵简正有点卡文,一听老人家这么说她倒是真有兴趣。
“嗯,一个老故事,好些年了,我怕我在上点年纪就记不住了,你若不嫌弃,我就在这里说一说。”老人家还是那般温柔。
“好好。”赵简合上电脑,很认真地听了起来。
老人家的故事从60年代开始。
60年代,一个刚满16岁的姑娘叫姜琳,她顺应当时的时代号召支援边疆建设去到了大草原,在那里她认识了这一生的挚爱也是她的初恋袁劲。
袁劲是个军人,北方人,他对姜琳这个南方姑娘也是一见钟情,只是那个年代的感情都很含蓄,彼此有情但却不敢明示。
就这么过了两年,两个人感情越发稳定深厚,他们也决定公开,袁劲已经向组织打了结婚报告,姜琳也给家里去了信,一切都在向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姜琳第一次回乡探亲,本来袁劲也要跟她一同前往,但因为部队有任务只能推后,姜琳就一个人先行回去了。
其实,他们前后脚也就差了一个星期,他们这次本就是要回到姜琳家商讨他们俩的婚事,但也就是这一个星期姜琳的人生彻底跌进了谷底。
姜琳的家原本是书香门第,但在那场大家都知道的运动中受到了很大的波及,而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了援建。
本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姜琳就等着袁劲的到来,但可怕的事情就在那天发生了,一个人去街道办事的时候,姜琳就被革委会的一个一直打着她主意的青年小头目给强暴了。
姜琳性格倔强,虽被羞辱,虽然遍体鳞伤,但她没有要死要活,她选择了报警,一个人出现在了派出所,但小头目却仗着自己家跟派出所和县公安局的关系有恃无恐。
事情果真被和了稀泥,甚至姜琳还被倒打一耙,说是走资派的女儿故意勾引的那个小青年,革委会甚至还要追究姜家的责任,姜琳气愤极了。
更可气的还是姜琳家人的态度,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女儿受了侮辱可是他们是既畏惧强权又觉得这事丢人,说什么也不打算替姜琳出面,甚至他们还配合着对方软禁了姜琳。
姜琳哭过闹过求饶过争取过,可他们都视而不见。
折腾累了的姜琳欲哭无泪,她就等着袁劲的到来,替她伸张正义,可是那天袁劲真的来了,她也没能见上他一面。
袁劲按照约定时间找到了姜琳家,姜家人怕事情败露直接没让袁劲进门,只是跟他说姜琳已经启程回西北草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