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难得为自己辩解，只是不想让她再次伤心难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欧宇的关系，更没想过你会和他有什么。”
    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懊悔不已的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承认我自卑，在欧宇面前，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可我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去和他赌气，利用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来满足我那什么都不如的自尊心。”
    他抓起乔沫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染上了哭腔：“你打我吧，都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
    “你要是不打我几下，我一定会难受死的。”
    萧旭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乔沫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睛。
    因为太过激动，他的胸腔正在剧烈的起伏，心跳也跟着渐渐加快。
    乔沫没有动手。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萧旭把她的手放在胸口，能感受到他如鼓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能从里面跳出来。
    乔沫喉咙一梗，哑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她不是对他妥协，而是对命运妥协了。
    萧旭的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抛下他不管不顾。
    乔沫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泪痕，转头看向他，声线极淡：“不早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她再次想越过轮椅，手腕一紧被萧旭拉住，下一秒直接跌坐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呀？”乔沫挣扎着想站起来。
    萧旭收紧胳膊，用力把人抱在怀里，红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先别着急回屋，干完正事再说。”
    乔沫表情瞬间凝固，视线缓缓下移：“你不是不行了吗？”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唇角笑意渐深：“行不行的，试过才知道。”
    她没那个心情，推了他一把，却没有把人推开，有些气恼的说：“你别碰我，我累了，不想干那档子事。”
    萧旭没有松开手，面色深沉的问：“为什么？”
    乔沫顿了顿，说：“两个小时前，我刚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这才过去多久，就想着让我投怀送抱。”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让你以为能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萧旭表情认真：“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你刚才也说原谅我了？”
    她抿唇道：“我是心理上原谅你了，但是肉体上还不想跟你有任何的接触，这样不可以吗？”
    萧旭喉结上下滚动，眸光暗淡，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不好意思，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他放开手，让乔沫从身上下去，背对着她，平静道：“我等你，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乔沫回了卧室，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
    萧旭还堵在卫生间的门口，一直未动。
    两个多小时过去，乔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见他还不进来，心里有些着急，担心他会胡思乱想，于是起身出去查看情况。
    客厅里很安静，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沙发上正躺着个人。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确定一下他有没有睡着。
    刚在沙发旁站定，萧旭的双眼猛地一下就睁开了，正好和乔沫的视线对上。
    两人愣了一下。
    乔沫回过神来，强装镇静：“你怎么不回房间睡呢？”
    萧旭消化了一下她的话，艰涩道：“你不是，不想跟我有肉体接触吗？”
    原来这句话，还可以这么理解？
    见他曲解了她的意思，乔沫也懒得解释，气不过的说：“那你别回来了，就在沙发上睡吧。”
    人还没来记得转身，手腕又被萧旭给拉住了。
    她回过头，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萧旭沉默了两秒，观察着她的表情，用试探的语气问：“你是来叫我回屋的吗？”
    乔沫赌气道：“你爱回不回！”
    一气之下，她跺着脚跑回了卧室。
    萧旭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
    毛毯下面，那条残缺的右腿，伤口处有些隐隐胀痛。
    他重新躺回去，想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可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却越发清晰。
    头顶上的灯光忽闪忽闪，晃的他有些眼晕。
    他再次从沙发上坐起来，来到轮椅上，想去阳台吹吹风，好让脑子清醒清醒。
    旁人的话，并不是对他一定影响都没有。
    唐笑笑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欧宇说他一无是处，只会给乔沫带来麻烦，拖累她以后的人生。
    李峰和谢楠，也都默契的没有提让他回南风的事。
    他少的不止是一条腿，还有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尊重和包容。
    往后的路还很长，该怎么走，和谁一起走？
    他没有信心，让乔沫陪着他的同时，还能做到问心无愧。
    看着她一个人受累，还能无动于衷。
    他把手放在窗户上，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打开，怕灌进来的寒风，会让屋子里的温度降低，再冷到她们母女。
    可从窗缝里挤进来的一丝寒气，已经足以让他手脚冰凉，连心都是凉的。
    乔沫终究是心硬不起来。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床厚被子，第二次从卧室出来。
    沙发上没有人，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环视一圈后，在阳台发现了他。
    她走到他身后，抱怨了一句：“你大晚上不睡觉，坐在这里受冻干什么？”
    “要是冻出病来，我可没有闲功夫伺候你。”
    话是赌气说的，但是说出来就会后悔了。
    乔沫又开始往回找补：“我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病了，我肯定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谁让你的腿，是因为我才出的事。”
    “你就别多想了，我是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咱俩这辈子已经绑定了，谁都别想把谁抛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句“你的腿是因我才出的事”，让萧旭敏感的情绪一下就会错了意。
    他认为乔沫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完全就是因为自责，根本就不是因为爱。
    “你如果不爱我了，可以随时离开。”
    “没必要因为我的腿，就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
    “为了我，不值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然，眼神无光，像是确定了乔沫已经不爱他的事实。
    乔沫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他为何会这么说，脸上一片茫然：“你是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已经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