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身理性的底线和顾烬屡试不爽的撒娇－－
    贺文翊最后还是战胜了顾烬的眼神战术，遵从内心说：
    “不行，我不喜欢。”
    顾烬一下子就蔫了，看上去像是半年没浇水的娃娃菜。
    真是的……
    贺文翊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会触发到顾烬的开关，然后引发一系列不同的反应。
    他说：
    “叫什么无所谓，反正你和他们又不一样。”
    贺文翊的话也同样能让顾烬一秒重新焕发生机，比化肥还好用。
    顾烬现在能清楚认知到自己在贺文翊心里的地位，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
    “意思是－－我是你心里特别的那个人吗？”
    只是说了实话的贺文翊并没注意到顾烬些微变化的情绪，还沉浸在“翊翊”“烬烬”里面无法脱身。
    他下意识点头，轻声应了句“嗯”。
    却猝不及防地被呼吸陡然加重的顾烬轻轻带到了没人的墙角。
    男人站在他的身前，脸凑的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呼吸间的热气都喷洒在彼此的面前，交缠融合，暧昧又色情。
    贺文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坚硬的墙壁和火热的躯体让他无处可逃。
    “你又－－”
    贺文翊有些不满地皱眉。
    一天天总被顾烬占便宜，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文翊，那我换一个报酬。”
    顾烬的声音有些哑，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贺文翊形状姣好的薄唇，收敛着周身躁动兴奋的信息素。
    他想让贺文翊知道，自己的喜欢很纯粹，无关信息素。
    同时，顾烬也想让贺文翊不受信息素的影响，清醒着同他说话。
    察觉顾烬的紧绷，贺文翊倒也没那么着急教训顾烬了。
    他没好气地说：
    “最后一次。”
    顾烬咽咽口水，轻声说：
    “允许我亲你一下－－’
    “或者和我交往。”
    贺文翊眨了眨眼。
    ？
    这两个选项看上去不一样，但本质有什么区别吗请问？
    贺文翊这下是察觉顾烬居心何在了。
    如果是一小时前的贺文翊，肯定还是会一本正经地拒绝回答，并再次衡量自己对顾烬的感情。
    但是现在的贺文翊不一样。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矜贵儒雅的影帝，会为了自己过去的经历而心疼到落泪。
    也亲眼看到了，他不顾舆论压力，毫无怨言地为风暴中心的自己转发澄清。
    顾烬始终都是无条件信任他，维护他的。
    贺文翊再怎么冷血，再怎么不近人情，也无法做到冷处理如此珍重的感情。
    他沉下气来，垂下眼。
    想当场给顾烬一个准确的答案。
    “文翊……”
    顾烬这次没有主动给贺文翊退路，就好像是一直忍耐到了极限，不得已将两人一同逼上绝路。
    就好似站在悬崖边，不知下面是锋利的刀刃还是绵软的垫子一样。
    他很忐忑，同时也很期待。
    因为顾烬知道自己说出这么冒犯的话后，他和贺文翊就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了。
    爱人和陌路，就只在于贺文翊的回答。
    “你选一个吧。”
    贺文翊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却在顾烬低沉隐忍的话语里跳的飞快。
    和以前不一样。
    和看到顾烬的脸，看到顾烬的笑不一样。
    和心跳突然错乱的，身体一轻的那种感觉不一样。
    贺文翊闭上眼睛，心跳声在胸腔里轰鸣，像是在催促自己的身体，再贴近面前的男人一些。
    恋人和朋友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他对顾烬究竟是哪种喜欢？
    贺文翊有些分不太清，但他是能通过自己身体本能判断的。
    顾烬看到沉默的贺文翊，突然拉住他的手。
    他看不懂贺文翊的情绪，但能感觉到，贺文翊是在认真考虑他的问题。
    顾烬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任由细长的指尖抚过自己的掌心，穿梭，十指紧扣。
    手心的温度，交缠的手指，贺文翊并不讨厌。
    贺文翊又突然抱住顾烬的腰，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肩头，衣料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而顾烬顺势搭在他腰后的手，贺文翊也并不讨厌。
    实验过的贺文翊轻轻推开顾烬。
    恋人之间除了十指紧扣、亲密的拥抱以外－－
    还有接吻。
    贺文翊抿了抿唇角。
    如果是顾烬的话－－
    他闭眼想象一切可能的触感，可能的温度，可能的呼吸，可能的炙热，可能的纠缠……
    等贺文翊再睁开眼，耳尖红了一片。
    他也并不讨厌。
    甚至，想要真的试一试。
    贺文翊这下能够肯定，自己是喜欢顾烬的。
    和顾烬一样，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不知不觉间，好像就喜欢上了。
    “文翊，你想好了吗？”
    确认自己心意的贺文翊不会遮掩躲藏，他抬眼对上顾烬小心翼翼的眸子，说：
    “可以多选吗？”
    “我也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
    始终站在悬崖边的顾烬并没有想象中的坠落，而是被他的文翊救了下来。
    顾烬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文翊才会喜欢自己。
    他轻轻覆上贺文翊的侧脸，青年的星眸在背光处依旧亮的像是宝石。
    精致而美丽，让顾烬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全部。
    顾烬微微发抖的声音，在诉说他的欣喜若狂：
    “文翊……我没有在做梦吧……”
    “没有。”
    贺文翊主动握住顾烬搭在自己脸侧的手，说：
    “我真的喜欢你。”
    顾烬的大脑宕机一瞬，无法控制地俯身下去－－
    贺文翊愣了一下，也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是他两辈子的初吻。
    呼吸和温度都近在咫尺，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贺文翊刚要疑惑地睁眼，就感觉到鼻尖一软。
    高兴过了头的顾烬选择将吻落在贺文翊鼻尖的小痣上。
    他矮身与贺文翊额头相抵，第一次真正毫无负担地笑出来－－
    “文翊，我也是真的好喜欢你。”
    贺文翊同样是第一次见到顾烬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的笑，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他的心里也因为顾烬的笑容和那个轻吻，变得轻飘飘、甜滋滋。
    原来心意相通的感觉，这么奇妙。
    贺文翊垂眼盯着顾烬肆意扬起的唇角，主动向前凑了凑。
    在男人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和想象中的触感有所不同，但很软。
    贺文翊在顾烬的眼神变得幽深后，毫无察觉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问：
    “不亲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