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整整一个小时。
冰蓝色的火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有种诡异的美。
等火熄灭,秦桑桑身上的伤也好了五成,但还是站不起来。
分身最后偷袭那一击,伤到了秦桑桑的骨头。
若不是她随身携带着千儿茶的药液,这伤还真的会非常麻烦。
腿上的伤口愈合后,秦桑桑从小七那儿拿了套新衣服换上。
然后放出神识感知了一番,确定这一片的邪气完全消失后,才放下心。
这个结果还真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在心里叹息一声,问大金,
“还有长着毛球果的鬼手血藤在吗?”
大金点点头,指引秦桑桑看向一个方向。
秦桑桑让小七把她带到一块岩壁上,当看到在远处的山坳中,还有一整片毛球果随着夜风在山间飘荡后,秦桑桑总算放心了一些,对大金说道:
“你回去把族群安排一下吧,过几天我回程的时候把你一起带回去。”
大金开心的在秦桑桑周身绕了好几圈,才依依不舍的飞进夜色中。
解决了这件事,秦桑桑转身准备回去营地。
但当她看到站在一边的书望天后,扯起嘴角问他:
“怎么?跟踪我?”
书望天被说的脸烧了起来,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低头站在原地等秦桑桑骂他。
秦桑桑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把人一起带了回去。
途经赵子明待的地方,顺便把人一起带回了营地。
不过此时的营地也是一片狼藉。
冥消灭了附近所有的藤蔓后便赶去支援秦桑桑,留韩琦和宋之昂守在营地。
一行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整理所剩不多的物资。
看到他们回来,韩琦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去询问赵子明情况。
宋之昂则吓的差点原地摔了一跤,然后快速找了一处离冥最远的地方干活儿。
秦桑桑把琐事交给书望天后,找了块石头,继续打坐疗伤。
冥则守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秦桑桑以为他想要自己怀里的血晶。
便语重心长的劝道:
“冥,这些血晶你不能吸收,其中的邪气太盛,会扰乱你的心神。”
冥只是担心她,却不想她却会错意了,但也没有解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桑桑怕他多想,又补了一句,
“小七我也不给。”
冥有些无语,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表示她想的太多,然后挪到一边啃零食给她护法。
秦桑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见他没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才安心下来继续打坐。
小七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交给书望天后,按照秦桑桑的意思找到曾永森,递给他一颗药,并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曾永森接过药后,点头感谢。
他的心绪有些复杂,却也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算不算另一种因祸得福?
就在这时,醒过来的罗玲气冲冲的跑到秦桑桑面前,边哭边质问道:
“秦桑桑,你为什么要重创我的根基?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我做的?你确定?”
“你想不承认?”
秦桑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果然承认了!”
罗玲哭的更厉害了,天知道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的修为掉到二阶是什么反应。
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骂秦桑桑也骂的更起劲,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知不知道毁人根基等同掘人祖坟?
你还有没有最起码的做人底线?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秦桑桑干的,但她之前模模糊糊听到曾永森和赵子明的对话后就认定这件事一定是秦桑桑干的。
清醒后便立刻跑来找她的麻烦。
无论如何,必须得有人为她的情况负责。
秦桑桑静静听她说完,然后扯起嘴角轻轻一笑。
那笑容美的让人迷醉。
但她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你以为,江湖是什么地方?
这里有尔虞我诈,有血雨腥风,有弱肉强食,就是没有弱者为王。
再烦我,我不介意立刻送你下地狱。
我想你应该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吧。”
说完便闭眼不再理她。
罗玲气的捏紧了拳头。
秦桑桑这是变着法子说她弱,不配有话语权!
她真的很想很想揍秦桑桑一顿。
但看到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小七和眼神冰冷的冥,她只能流着眼泪放下狠话,
“秦桑桑,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会有报应的!”
说完掉头就走。
书望天刚刚一直在观察这边的情况,看到罗玲气哭着离开,赶紧追上去,
“罗处,能聊聊吗?”
罗玲正在气头上,原本不想理,但想到自己的现状,只好停下脚步,语气冷冷的问道:
书望天先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才说到:
“罗处,其实你误会秦小姐了。
她不是那种人。
你走后,我亲眼看见她把所有的藤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点都没留。
而且她出山洞的时候——”
“够了!”
罗玲一声尖利的嘶吼,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你不用在我这给她粉饰太平,她那是毁灭证据!”
她冷笑一声,
“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彻底毁灭自己豢养的妖物,不正是心狠手辣的证明吗?
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一样的恶毒!”
书望天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好拱手告辞。
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有些复杂的看向秦桑桑。
他突然觉得原来站的越高的人,真的越孤独。
所有人都可能误解她。
书望天叹息一声,不再去想这些用不着他操心的事。
看了一场闹剧回来的赵子明,发现曾永森正在给其他还在昏睡的几人抹药,
“这是什么药?”
“小七刚刚拿来的,说可以加速伤口愈合的药,之前他忘了给我了。”
曾永森伸出自己用过药的双手双脚展示给赵子明看,神情中全是惊叹,
“我抹了不到一分钟,手脚上的伤就基本愈合了。”
赵子明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手腕,发现上面除了一条新鲜的肉条疤痕外,伤确实好全了。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得劲,冷哼一声,
“哼,这不是她该做的吗。”
曾永森又伸出一只手,摊开的手心中躺着一粒滚圆的褐色药丸。